第115章 轉眼已是半輩子(第1/2 頁)
桑晴提離職挺突然的,系裡領導不想放人,只讓她再考慮考慮,說等開學之後要找她談話。她也只能先等著,搬出楊家,她暫時住在女同事的宿舍裡。
桑晴是82年大學畢業分配到縣城師專的。大專任教二十年,即使再佛系,也熬到了副教授的位置,系裡自然重視。
不過,和她那些大學同學相比,桑晴這麼多年的發展就太一般了。改革開放之初,各地都急需人才。桑晴那兩屆大學畢業生大多被分配到了各地的中樞部門。到了新世紀,多數都已身居要職,後來還被稱為是“黃金一代”。
其實,桑晴的工作分配在當時並不算好,主要還是她的“成分”問題。
桑晴的父親、也就是楊桃的外公,是在m國出生、建國後才回國的。
這也是那個流行學日語的年代,桑晴卻選擇學英語的原因——她想去m國把父母交代的信件和遺物交給親人。
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她畢業的第二年,英語就被重視起來,數語外並稱三大主科。
只是,桑晴剛參加工作那會兒,北方的社會風氣還沒轉變過來,還相對閉塞。桑晴也是89年才等到了出國進修的機會。
當時,桃子已經五六歲了,老楊太太領著她在師專家屬院裡玩。就有人逗桃子:你媽出國了,飛去了地球的另一邊,不要你和你爸了……小桃子一聽哇的就哭了。結果,對方不僅沒道歉,還笑著嫌棄小桃子不禁逗……老楊太太當時懟了回去,可心裡卻有了疙瘩。
再加上有那嫉妒桑晴能去進修的,就編排說外頭花花世界,一個女人出去一定會怎樣怎樣,傳的有鼻子有眼,鬧得老楊太太有陣子連門都不想出。從那以後,還更加對桃子嚴加管教,就怕老楊家的門風壞了。
都是往事,母女倆一邊摘菜一邊說著。
班琪覺得沉悶,就笑著插嘴:“那些人就是羨慕阿姨你有海外關係,眼紅呢!”
桑晴卻不以為意:“也不算什麼海外關係。去了一趟,就是走個過場,東西交給他們,幾年也通不了一封信……”
這時候,寫信還是主流。就像楊桃她們,一個城市,不同學校的朋友、筆友也會不時的寫信、回信。在六毛錢的郵票上塗一層固體膠,收到信的人就能用橡皮將郵戳擦掉,揭下郵票,換個一毛錢的信封,就能再寄回去……
班琪想想也是有趣,為什麼五塊八塊的卡通訊紙買起來不手軟,卻要逃那五毛八毛的郵票呢?
也許在孩子們心裡,有趣的體驗大於郵票本身的價值吧?
楊桃點頭:“寫信是挺慢的,電子郵件能快一點。”
這倒是提醒了桑晴:“的確。我之前在國外的論壇上留過郵箱,前陣子收到一個‘天使島移民基金會’的郵件,我還以你外公的名義捐了錢。”
“天使島?”班琪疑惑,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天使島在舊金山的外海,1910年時是m國的一個移民過境站,我爺爺當時12歲,跟著我太奶在那裡住過幾個月。建國後,爺爺的身體不適合長途飛機,才由我爸帶著我太爺太奶的骨灰回國安葬,然後就留了下來……”
“哦……”班琪想起來了,上一世各種新聞舊聞滿天飛,像這種軼事幾乎都可以稱為常識了。
1906年舊金山地震加大火,是m國華人移民歷史的轉折點。很多人藉著重辦出生證明,搖身一變就成為m國出生的公民,再填幾個國內的“家人”就……你懂的。
這一下子讓她琪姐開啟了思路:“阿姨,你想過辭職以後做什麼嗎?”
聽桑晴說在教留學英語時,班琪就建議她可以把思路放寬,英語培訓不僅是為了出國,更是國內與世界接軌的一個工具。
2002年不是二十年後“英語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