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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顏笑了笑,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情上反對施母。她只是感興趣地往最熱鬧的那處看了幾眼。攤主是個高瘦的青年人,模樣俊秀,舉手抬足之間自有一股書生氣,他認真側耳傾聽那些大家閨秀們說話的樣子,像極了有情人間的呢喃。
果然不管什麼時候,女性都是追星的主力軍。
最後,施母挑了一個門可羅雀的地方,在一條巷子門口,位置不算偏僻。
周氏和林氏的主食也一併放到這裡,她們這會兒恐怕比鄔顏都想要把田螺賣出去。
施母大手一揮,掀開木桶蓋子,麻辣田螺的霸道香味瞬間飄散出來,在悠然的文人街上,勢如破竹般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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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聽說了沒,前邊有一個賣吃食的攤子,那味道,絕對是這個!」某學子豎起大拇指,嘴裡嚼著硬餅子,嘖嘖有聲。
「怎麼,你吃過?」
「沒有,太貴了,要六文錢一碗。」說這話的學子家境不好,單看身上的衣服就比其他人寒磣,「不過我剛才遠遠吸了口氣,也能望梅止渴,就著吃掉手中的餅子。」
「哈哈哈,這麼淒涼嘛,走,今天我請你。」
「真的?」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請人吃飯的學子面帶興趣,「而且聽說,甲子班的那位獨人已經連吃八碗!」
眾所周知,獨人不僅獨,平時吃飯也跟小姑娘家似的,小口小口,一頓飯吃下來還不如學院李夫子家養的三歲小兒多。
乍聽說吃八碗?可不就引起眾人的注意嘛!
同樣的談話在各處發生,夏風吹過,槐樹葉嘩啦嘩啦,坐在樹底下看書的施傅興耳朵動了動,再一次臉色發黑地看向正在挑螺肉吃的寧邵。
明明不是他。
心裡慪氣,但他也不可能做出站起來反駁他人的事情,所謂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身為君子,做到問心無愧便可。陡然間,施傅興的視線停在那包被自己丟棄的「葉子」上。
那是一種野蘆葦的葉,很熟悉,在荷花村的荷花塘裡遍地都是。
施傅興目光直直地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蹙眉。
真的有這麼好吃?
他心裡難得升起一種好奇心。
就像他的妻子鄔氏所說的,好奇之心無人不有,他這會兒便被這種看不見的、據說是控制不住的心理所佔據全部。
施傅興不由得靠近了些,用修長的指尖戳了戳葉子外殼,雖然放的時間長,東西已經涼了,但那股香味兒卻還是縈繞鼻尖,試探著用竹籤挑了一個,只吃頂尖的部分,送入口中,輕輕一咬,辣椒和花椒的麻辣感便在舌尖綻放。
施傅興蠟黃的臉迅速出了一層薄汗。
他輕喝一聲,有些被嚇到。施家的女人做飯以「做熟」為標準,從不苛求更進一步,所以一開始施傅興從未嘗過這種調料,他覺得自己的舌頭彷彿壞掉一般,酥酥麻麻甚至頗為疼痛,但等辣味下去,漸漸的,施傅興品嘗到了田螺本身的味道。
田螺肉肉質滑嫩,直接從清澈見底的河裡抓來,靜放兩天吐乾淨泥沙,剩下的就是新鮮的葷肉,用油熗炒,加入甜麵醬辣椒花椒進行調味,既有醬炒田螺的甜鹹,又有辣椒花椒的麻辣,給肉質更好的添彩。
施傅興想起了上次在家的時候,鄔顏做的蘑菇湯。
他挑了挑眉,感覺還不錯。
三兩下,一盤麻辣田螺祭奠了五臟廟,施傅興的嘴唇辣的通紅,像血一樣的顏色,給他因為營養不良而死氣沉沉的臉添了許多生氣。
於是在寧邵再次站起來的時候,他突然走過去:「我和你一起。」
只是想站起來消食寧邵:「?」
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去買田螺的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