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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蓁頓時起了疑，妙姐姐昨日才進府，誰也沒見過，何以二房像是早已知道似的。樊盎剛才可不像糊塗的樣子，是真的很在意。鋪路？鋪什麼路？自己連妙姐姐為何突然來了京中都不清楚，何談為她鋪路呢？看來，二房正在謀劃什麼，顯然樊盎是知情的，且謀劃之事阻了她的前程。

席上除了這個小插曲，倒是沒有旁的。楚蓁夫妻用完晚膳，一家子除了綺姐兒都坐在瑞福堂守夜。過了子時，夫妻倆到若水居歇了兩個時辰，天一亮，便跟著侯爺夫妻進宮朝賀。皇后的身子仍不見好，外命婦只在清寧宮外行了禮。反倒是梅貴妃，接連召了幾家夫人進儲秀宮說話。

楚蓁挺著大肚子，這麼半日下來，只覺渾身的骨頭都散了架。等樊克之從紫宸殿出來，便匆匆上了將軍府的馬車。回到墨蘭居足足睡到晚膳時，才好受了些。初二回了孃家護國公府，咸宜縣主九個多月了，楚蓁早早打發人讓她等在芍藥居中，說了會兒話，用了午膳便回府。初三去了溫府，與潘氏、溫柔待了整整一天。

這樣忙忙碌碌幾日，才徹底歇了下來。楚蓁緩過來後，才發現自從年初一晚膳前與妙姐姐見了一面，她再也沒出過小院的門。且她似乎避忌著什麼，並不願見樊克之。楚蓁越想越奇怪，且她還未仔細問過妙姐姐到底為何來京中。

初七這日，樊克之一早便帶著嶽麒去了城外的玉泉寺拜謁先人，楚蓁抽了空，讓碧春去將陳初妙請到墨蘭居說話。陳初妙來的時候，穿了件粉色繡合歡花的短襦，淺碧色黃鸝鳴翠的絲質長裙。寥寥數日，泛黃的臉色已將養得差不多了，白皙了不少。眸光似水，高鼻櫻唇，好一個眉清目秀的美貌佳人。

楚蓁立在門邊，滿臉含笑地將人迎到榻邊：&ldo;妙姐姐來了這許多日子了，咱們竟沒好好說說話，真真是妹妹怠慢了，姐姐千萬別往心裡去。快坐！&rdo;侍琴端了漆盤，上了茶水和點心，便靜靜立在一旁。

陳初妙矜持地笑了笑：&ldo;是我匆忙間來打擾表妹，表妹不嫌棄已是難得。&rdo;身子堪堪坐了半邊，瞧著十分拘謹。且楚蓁總覺得，她對自己有幾分防備。親手為她斟了茶，往前推了推，楚蓁語含關心：&ldo;這幾年，不知舅舅、舅母過得可好？蜀川濕熱，蚊蟲又多，北方人過去多不適應，舅舅年紀大了，得多多保養。&rdo;

陳初妙臉上的笑淡了些，眉頭漸有愁意：&ldo;是啊，雖是物產尙算豐富，可民風彪悍，言語不通，日子著實辛苦。每每想到京城，都心酸不已。&rdo;這說的多是自己，可見陳初妙當真極不喜歡蜀川。

&ldo;妙姐姐，你這回進京，舅舅可曾有什麼要囑咐的？是否給我帶了信？&rdo;楚蓁與楚禕與舅舅偶爾通訊，此時拿出來說不算突兀。陳初妙聽了，立時手腳僵硬起來，頗為不自在：&ldo;此次出門急，父親倒是沒有提過這些。&rdo;是沒說，還是根本不知道她私自跑了出來，瞧她緊張的樣子，楚蓁已猜出了幾分。

楚蓁芊芊手指摩挲著茶盞的杯沿，依舊噙著笑：&ldo;冬季裡蜀川濕寒，路行不便，再過幾日，全哥兒便會給舅舅送信，妙姐姐有沒有什麼話想對舅舅說？或是想帶些什麼回去？&rdo;言外之意，到時候舅舅就會知道你來了京中，若是真有什麼隱情，還是早早說清楚了好。

果然，陳初妙立時粉臉煞白，眼睛強作鎮定地望著楚蓁：&ldo;父親如今不在縣衙，表弟的人怕會白跑一趟。&rdo;楚蓁無所謂地擺擺手，往身後的軟墊上靠了靠：&ldo;那就讓去的人多等等，這些年我也攢了些好東西，一併給舅舅、舅母送去。&rdo;

陳初妙忙低下頭，睫毛不住輕顫，猶豫了許久，才緩緩道：&ldo;表妹，我進京，父親並不知曉。&rdo;話一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