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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說完,沒聽到孟桓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問:&ldo;少爺,你生氣了嗎?&rdo;
&ldo;是啊,我生氣了。&rdo;孟桓說,&ldo;你說怎麼辦吧。&rdo;
宋芷不知道怎麼辦,猶豫著說:&ldo;那……我唱一段兒戲給你聽吧?&rdo;
孟桓訝然:&ldo;你還會唱戲?&rdo;
宋芷:&ldo;偶爾看戲跟著學的,唱得不好,少爺不要見怪。&rdo;
孟桓從沒聽宋芷唱過戲,笑了一聲:&ldo;好,你唱。&rdo;
宋芷聞言清了清嗓子,真的像模像樣地唱了起來。
&ldo;積世簪纓,家傳宦門之裔,更那堪富豪之後。看詩書,觀史記,無心雅麗。樂聲平,無非四時佳致。&rdo;
宋芷唱的是今日在崇國寺聽的《宦門子弟錯立身》的第二齣,生上場時的唱詞。
南曲唱腔綿密柔麗,委婉悠長,而宋芷嗓音清亮動聽,與這江南小調相得益彰。
&ldo;自家一生豪放,半世疏狂。翰苑文章,萬斛珠璣停腕下;詞林風月,一叢花錦聚胸中。神儀似霽月清風,雅貌如碧梧翠竹。拈花摘草,風流不讓柳耆卿;詠月嘲風,文賦敢欺杜陵老。&rdo;
孟桓專注地聽他唱,這詞中意味恰如本人一般,滿腹詩書,神儀雅貌,風流又疏狂。
宋芷沒有專門學過南戲,唱腔並不熟練,也不夠圓潤,但這種稚嫩感配上宋芷稍顯青澀的相貌,卻顯得莫名適合。
&ldo;自家延壽馬的便是。父親是女直人氏,見任河南府同知。&rdo;宋芷還裝模作樣地學著戲臺上的生,擺了幾個姿勢,抬眼望著孟桓笑。
&ldo;前日有東平散樂王金榜,來這裡做場。看了這婦人,有如三十三天天上女,七十二洞洞中仙。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rdo;唱到這裡,宋芷忍不住笑了出來,整段垮掉。
&ldo;喲,&rdo;孟桓笑他,&ldo;不知這宛如仙子下凡塵的女子,是何人啊?&rdo;
宋芷假作思索,想了想,嘆道:&ldo;小生家貧,便真有這般天仙似的人兒,恐也看不上我。&rdo;
孟桓笑了笑,站起身,拉著人憑欄當風而立,偏過頭在他耳邊說:&ldo;我看得上你。&rdo;
宋芷耳朵微紅,引得孟桓湊上去親了一下,這下宋芷臉也紅了。
八月十六的晚風微涼,卻並不冷,軟軟地從金水河面上拂過來,帶來夜色裡的笙歌聲與脂粉香氣。
月色撩人,清冷幽雅地灑下無邊月華,河面又熱鬧又冷寂,憑空捏造出一個虛假的太平盛世來,彷彿真是海晏河清,歌舞昇平。
宋芷看著這一切,有一瞬竟恍惚以為自己在臨安。
只是在他幼年時,大宋的江山已不太平了,臨安雖是都城,也是人心惶惶,加上軍備費用過巨,國庫虧空,年節時並不十分熱鬧。
&ldo;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rdo;
可他宋芷不是商女啊。
這時聽得孟桓在身邊說:&ldo;你上次說想刻兩個彌勒佛的翡翠玉佩,我當天就吩咐了下去,如今已經刻好了。&rdo;
宋芷眼睛一亮:&ldo;在哪兒?&rdo;
孟桓從懷裡掏出兩個玉佩,一模一樣,刻著大肚便便,笑得眼睛都沒了的彌勒佛。
&ldo;我替你戴上。&rdo;孟桓說。
&ldo;嗯。&rdo;宋芷點頭。
孟桓拿起一枚玉佩,伸手給宋芷系在腰帶上,玉佩上用絲線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