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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讓你做什麼，先不急。我先同你說道清楚這些日子的事。&rdo;

宋芷越發覺得不安。

只見張遵誨晃了晃腦袋，悠悠道：&ldo;其實昨夜的事情，跟你也有關。&rdo;

&ldo;你可記得早些時候，阿合馬大人讓你替他畫些肖像畫?&rdo;

&ldo;記得。&rdo;宋芷說，&ldo;畫有問題麼?&rdo;

&ldo;問題就在這兒，&rdo;張遵誨說，&ldo;畫有問題，但更有問題的，是人。&rdo;

&ldo;那天你畫的那群少年少女裡，有被人安插進阿合馬平章府裡的細作，並且，他成功了。&rdo;

宋芷聞言心神巨震，喜童是細作?

&ldo;昨夜，那細作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被殺了，是一個叫喜童的少年。&rdo;張遵誨說到這裡，看了宋芷一眼，&ldo;你認識吧?&rdo;

宋芷低下頭：&ldo;認識。&rdo;

張遵誨說：&ldo;當時所有的人都是經由你的筆，呈到阿合馬平章和各位大人眼前，後來出了細作，且畫有問題……&rdo;

這次不必張遵誨再說什麼，宋芷已經是冷汗涔涔，若是這樣，他是不可能逃脫掉幹係的。

所以才會有人來查他、抓他?

張遵誨看宋芷的表情，便知道他是想明白了，在茶水氤氳的熱氣中眯起眼睛，輕輕道：&ldo;早先我們一直認為，你是細作能否留在阿合馬平章府上的關鍵點，畢竟那些人，是有可能被送到其他大人府上的。因此這個作畫的人，絕對是早已被安排好的……&rdo;

&ldo;……坊間都猜是太子殿下主使的這一切，其實這話也不盡然。&rdo;

&ldo;太子殿下並未直接經手這一切。&rdo;

&ldo;他只是適當引導，並給予想要行事的人一些方便，默許並支援這一切的進行。原本這些我也是不知道的……直到昨夜爹被囚，黎明時分成功脫身，爹才想明白。&rdo;

&ldo;因為若是太子殿下安排的，父親不可能輕易逃脫，耿參知也不會不在大都……而應該在大都，被一網打盡!&rdo;

第37章 羔裘十五

張遵誨每說一句，宋芷背上的冷汗就多一分。

他是見過太子的，只覺得那人溫潤寬厚，風度翩翩，加上又有仁孝之名，實在很難不讓人心生好感，但宋芷沒想到，這位太子殿下竟是如此深藏不露，翻手間便讓兩名朝廷大員丟了性命，接下來又有不知道多少人會為此付出代價，而他自己遠在上都，侍奉在陛下身側，摘得乾乾淨淨，縱然大家心知肚明，可任誰也不能指認到他頭上去。

畢竟太子殿下並未直接經手這件事。

況且，阿合馬已死，餘黨不成氣候，誰敢在這個時候觸太子殿下的黴頭，為阿合馬強出頭呢?怕是跑路的跑路，趕緊向太子殿下表態的表態，只期望能把自己從阿合馬身上摘下來吧?

不過如此說來，當初太子殿下想要抓他，也就說得過去了，有他這個不穩定因素在，萬一洩露了細作，他們的計劃就很有可能泡湯了，所以最保險的方法便是殺了他，或者控制住他。

但孟桓又是怎樣保住他的呢?

張遵誨觀察著宋芷的神情變化，唇邊勾起一個不甚明顯的笑意，隨手將手裡頭的青花蓮紋瓷杯擱在案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ldo;都想明白了?&rdo;張遵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