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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她一口氣沒憋住噴了出來,「好苦!」
「公主,今天是百年不遇的大凶日,少卿說要以苦行壓制。」雲流在一旁一本正經地解說道。
宋月臨猛灌了大半盅自帶的湯水,末了,抬頭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笑容可掬著:「那你們少卿一定沒跟你說,我就是你百年不遇的凶神。」
☆、心竅
這日,天氣晴好,和風暖陽。浣玉堂內女弟子行行列列個個端莊地站在綠蔭環繞的院子裡,院中另一側,則站著官學眾男弟子。
而在這兩撥人前面,還橫站著一排身著天御司神侍郎衣飾的少年。
這破天荒的陣仗,只因身為官學山長的謝蘊極難得的來到了浣玉堂,且是為了處理學堂糾紛而來。
雖然從學制上浣玉堂也歸於官學管轄,但畢竟因是女子學堂,所以平日裡基本都是靠掌事女傅執行一切事務,只是每月需去謝蘊面前述職,以及遇有重要事務時需上報待決。
於是,當眾人皆被召喚至此時,無論男女,心中都是謹慎而忐忑的。
他們幾乎人人都以為雍南公主這件事最後終將一推再推不了了之,卻沒料到,謝蘊真的來了。
「今日令三堂弟子齊聚此處,是為了就數日前雍南公主與藺婉兒發生糾紛一事,做出學堂處置。」謝蘊並沒有穿他天御司少卿的官服,只是著了一襲月白繡暗紋常服,腰間綴著一塊極為通透的圓形鏤空雕蘭玉佩,正中間豎刻著天御司三字,下墜藍色絲絛,潤澤雅緻又十分顯眼。
他就這樣站在眾人面前,但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他。
「沈主簿,」他眼神微微一側,看向一旁的沈清言,「邵侍郎到了嗎?」
宋月臨走到浣花堂院子東南角那棵槐花樹下時,正好看見的,便是穿的十分周正講究,一看就是個官家公子打扮的邵承天走到了謝蘊面前。
謝蘊看著他,說道:「姍姍來遲,所為何事?」
「回少卿,」邵承天向他行了個拱手禮,然後轉身向著眾人揚聲道,「學生今日向沈主簿告了個假,去了藺府提親。」
人群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隱約有些騷動。
而邵承天的目光落在雍南公主的臉上時,一頓,眸中透出一股堅定和不屈之色。
雍南公主撇開視線,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謝蘊嗯了一聲,說道:「既是人生大事,自然值得高興。此事倒也正好提醒了我,還有一件事也應順便向大家宣告。」他說,「天御司門下眾人,從先祖聖君開國立司以來,便一直有清善其身的修性之道。但這清善其身,卻並非意味著不可婚娶,你們也應該知道,天御司中成家立室的先輩大有人在,往後若見到也不必大驚小怪。」
「此次雍南公主與藺婉兒之事,是非已分,但念雍南公主乃因好意而行急事,方誤傷了同窗。所以,我決定從輕處罰,以十板戒尺,小懲大誡。」謝蘊看向站在女弟子前列的雍南公主,說道,「公主,請你近前。」
宋月臨看著雍南公主那個小丫頭恭恭順順地走過去,心裡有些好樂,也越發覺得這個謝蘊看著和高山雪蓮似的,心眼兒恐怕卻比蓮藕還多。
十板戒尺之罰說來並不嚴重,說到頭也就是堂上師者之罰,算是圓了長公主和雍南王的面子。可是他居然卻擺出了這麼大的陣仗,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自來打,對藺家和太后的交代也一點沒落下。最妙的是順道讓邵承天鄭重其事地去把親給提了,還為自己天御司正了回清名。
一箭三雕。
若是換作自己,她想,恐怕是沒辦法做到這樣周全的。想到這兒,她不由又有些感嘆,看來要得到這位天御司少卿做駙馬,可真真是比想像中困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