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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不下執唸的人的確是很可悲……
聞言,忽地時禹如釋重負,本來雙肩壓著的所有重擔都在這一刻彌散而去,他悲倉乾笑了幾聲,那笑聲既有無盡落寞也有悲憤不甘,時禹不願以這樣一個局面結束這場也許是他與傅喆此生最後一次見面。
時禹原想乾脆利落的轉身而去,但再他轉身而去的那一瞬間,他的笑容旋即瓦解眼眶噙著許久的淚滴最終無聲落下,倉促間他一把拉過傅喆,將她緊緊得摟在自己懷裡……時禹微微聳動的肩膀讓傅喆不敢動彈呆立在原地……
時間像死寂了一般,像是過了很久,時禹才放開傅喆,木訥機械地走回自己馬匹旁邊,自始至終,他都沒再看傅喆一眼……今天的一切對時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時禹想說的想做的一切,都被傅喆吼得煙消雲散。
看著時禹那落寞的背影,傅喆心有不甘的在背後大吼:「我看不透你,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的背後幾乎沒人能洞穿你的動機。你沒拿過真心予人,求什麼愛?!你捫心自問你配嗎?在我眼裡你簡直就成了一個瘋子,裡外各一套。」
瘋子……?這兩個字眼仿若化作兩支利箭直直穿透時禹胸腔。
陣風從林間穿過,時禹心如刀絞,手指微微發著抖,他停下上馬動作,呼吸了一口寒氣灌入心肺,冷下那股因疼痛而搗騰的心海……而後,時禹終是回頭深深的看了傅喆一眼……
有掙扎……有愛恨……有恩情……有不甘,傅喆被時禹發紅的眼眶看得好像置於寒冰九尺之下渾身冰涼。
良久,時禹收回目光之後便利落跨身上馬,策馬離去時,他背著傅喆說了句:「傅喆……我們此生緣盡。你可以說我冷血說我無恥,但自始至終,我——時禹能負盡天下人獨不負你,而顧延會為天下人寧可負你,你信嗎……」
貪得一場,鏡花水月,終得一場,曲終人散……
傅喆聽到時禹喚她名字時,有種肝腸寸斷感覺刺穿了她……
傅喆眼眸剎那間便失了色,只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所有與時禹有關的一切都像被清空了,那一聲「姐姐」,傅喆知道此生再也不會聽到,他們之間不會再有其他故事。
即使內心已經碎裂成片,但傅喆依舊倔強得昂起頭回道:「已是恩斷義絕又扯什麼信與不信?!回去告訴時定舟,有種得放馬過來!闐晟人,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可喪權辱國不會認賊歸降!我不會與你一道助紂為虐!」
時禹沒有等傅喆說完便策馬離去,傅喆的聲音一直迴蕩在他耳畔——「時禹,你可以選擇你的人生,何必認賊作父……」
傅喆在這場無果的談判落幕後,沂州城很快就陷入戰火漫天,血肉橫飛的光景。
闐晟軍在沂州城關迎戰牧嶼軍有史以來發出的最強攻城戰,這場戰役打了七天七夜。
原來看似有天然地勢屏障堅不可破的沂州城,逼得牧嶼軍終於將殺手鐧的「攻城弩」使出來了,那是比闐晟戰弩車還要大上十倍的用馬力而非人力作為驅動拉弓發射出來的大型戰弩,沂州城牆戰後被毀得只剩殘垣斷壁……
時定舟用了足足百架攻城弩來作為打沂州城的前鋒,將騎兵放在攻城弩的車陣後方,時定舟還有意仿效傅喆當日突襲他們前驅軍大營突發奇想所使用的火箭弩,在攻城弩上綁上火油火棉,發射之時就燃起引信……牧嶼這殺招可謂極具諷刺。
當日牧嶼軍攻城時,沂州城內一片火光沖天,攻城弩不比一般戰弩,它不單單可以連發三支大型戰弩,加上射擊威力之大,一落地就火光四散。
沂州城關在牧嶼攻城弩猛烈密集火力攻勢下,不到兩個時辰,城樓就失守,闐晟守城將士都不得不逼走,繞道至城關邊的山坳上,從山坳上發起箭雨攻擊,但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