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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喆與老郎中身形是無法穿過的,傅喆站在牆邊想了一會,示意小姑娘先行穿過去後, 她就二話不說拽起老郎中的胳膊肘來了個「飛簷走壁」,當堂嚇得老郎中心頭血都少了幾兩似的,一張斑斑點點皺巴巴的老臉瞬間就煞白煞白,下地那會腿腳還發起軟蹄來。
傅喆「好心善意」地拍了拍老郎中顫巍巍的脊背,嚇得老郎中差點以為傅喆要給他一掌送他歸西,一個步子沒走穩踉蹌了一下好在沒摔到泥水裡。
傅喆瞧他窩囊這模樣,覺得好氣又好笑,自己現在明明端著張還算過得去的臉蛋,至於那麼怕她嗎?
小姑娘看見後則不住的捂住自己嘴不敢笑出聲,先前她為了她爹的藥湯可沒少受這老東西尖酸刻薄話的委屈,這回真應了報應不爽的老話,當真活該。
隨後,小姑娘又帶著他們又走了一段泥濘小路,這才走到小姑娘說的「棲身之所」。
傅喆頓足抬頭一看,這是一處早就荒廢多年的老宅,整個宅院牆土破敗不堪四面穿風,庭院草木枯黃雜亂稀疏凋零,勉強說它能容身也是因為堂屋的屋頂上還尚存幾片石瓦遮頭,其餘廳房早就透天光了。
待他們走近便聽見一片此起彼伏雜亂無章的痛苦呻吟聲浪,看來裡頭住了好些難民,小姑娘亟不可待跑到了只剩下一扇虛掩的刷著舊紅漆的大門旁,蹭蹭就往裡頭走去,逕自小跑到一個發黑的牆角處,那裡她爹正躺在一堆用茅草鋪墊而成勉強算是「床鋪」的床上。
傅喆跟隨著小姑娘的身影也緩步走進了內院,考慮到聚集在這裡的人們經歷過戰事又長途跋涉逃難而來,傅喆不敢有太大動靜,怕驚動他們。
待他們甫一進來內院便立馬聞到了一股強烈餿味混合著羶味的味道直往鼻間裡鑽。
隱約中似乎還有些腐臭之氣。這內院中間有個四方天井,天井後是個堂屋,天井兩邊都有長廊通往堂屋,這有瓦遮頭的方寸之地全部皆是難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衣衫破爛,面容枯黃,蓬頭垢面。
看見有生面孔過來他們這個地方,那些個或躺在地上的或靠牆坐的或站著凍得直哆嗦的數十個難民不約而同都警惕地看向傅喆與她身後的老郎中。
因為不知道來者何人,他們臉上都有些不自然的神色,焦慮惶恐的眼神不敢完全直視傅喆,而是偷著瞄上幾眼,躲躲閃閃的,生怕來的是個不善之人。
他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是難民,逃難來的,早已經是無家可歸,也無路可走,不得已為了活命躲避戰火才從百里開外的邊城逃往他們心中以為是個「平安聖地」的京城,誰知道這一路上那麼多的艱難險阻,傷病纏身,數百難民能走到京城的就剩這數十人口。
老郎中站在傅喆身後往內院探了半個頭,瞟了兩眼看見熙熙攘攘密密麻麻的難民便直想逃。
傅喆用手指在腰間的朗月劍上彈了個響指,直嚇得老郎中腳都邁不開便也不敢逃。只能唯唯諾諾的跟著傅喆緩步走進去。
他們走進去的同時,難民裡響起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他們都有點害怕本能的想要躲起來,小姑娘對此情形好像習以為常,她頗為老練地站了起來走到天井前大聲用他們當地的地方口音喊道:「大家不要害怕,這個姐姐是個好人,她帶著郎中來的,給大家瞧瞧病。」
聽聞小姑娘這麼一說,難民們那些動靜已經消停,他們面無表情木訥地呆在原地,紛紛抬起自己的臉看向傅喆,大約是不大信任的緣故。
傅喆有見及此,思忖順著小姑娘的話她該表示出她的善意,傅喆努力平復下自己複雜的心情,在白淨的臉上揚起一個自認為還算可人的笑容,微微頷首點頭示意自己是個好人。
想來這小姑娘應當是見過些世面,說起話來一套套的,傅喆不由得對這小姑娘多了兩分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