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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難得一進,怎麼總是能拿出他寫給皇帝的奏摺?
究竟是誰?
今日終得見作俑
曹操想來想去,只有曹節能做到,便藉口旁敲側擊問曹嵩和曹節的關係。曹嵩正為找不到那捲“二柄論”著急得不行,他當時害怕曹操的言論再洩露出去,匆匆將竹簡夾在衣袖內帶到夏侯淵家,怎麼找不到了?難道搬家時弄丟了。
曹操仰看天空,陰雲低垂,也許會在年前下雪。正好沒什麼事,便去找曹嵩問問。
寄居在夏侯淵家的曹嵩房間很是擁擠,席子上堆著被子、衣物,還放著小弟弟曹德的一些玩具。曹操脫鞋進來,曹嵩正撅著屁股四處尋找,頭髮都弄亂了,活像個收拾破爛的老僕。
曹嵩見曹操進來,整了整頭髮和衣袖,咳嗽兩聲,歸了歸床上的亂衣服坐定,問曹操有什麼事情。
曹操開門見山地問:曹公公是否跟父親關係不一般?
曹嵩雖然心中有鬼,但嘴上堅決不承認:什麼不一般,還不二般呢。就平常關係,送金鴛鴦也只是他念在你祖父舊情。請他當你的及冠禮主持,是出於討好,希望將來能為你找個好工作。
曹操將“二柄論”從袖中拿給曹嵩看:請父親解釋,為什麼兒子給皇帝的奏摺到了您的書房?
曹嵩腦袋一嗡,看來這回不得不有保留地承認,是曹節拿給他的。但只是曹嵩收買曹節,害怕曹操在奏摺中說什麼不該說的話,才託曹節留意頓丘來的信件。
曹操果然從曹嵩這兒得到證實,是曹節拿掉他的奏摺。
曹操無語,那是他經過成熟的思考、費勁心力寫成的奏摺,希望對國家有好處,希望足不出皇城的皇帝能明白外面的一些事情,希望對人民有益,可卻被這兩個別有用心的人拿走,當作垃圾一樣廢棄。
他的殷殷報國心,綿綿等待苦,卻被這兩個老官僚合謀扼殺,是上天在嘲弄有心之人?還是他曹操錯了?
曹嵩考慮到還在夏侯家,不能惹怒了曹操,假作鎮定,只用平常看燈油是否盡了的眼神看了一眼曹操,壓低聲音:你是我兒子,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你。無論什麼時候,真話都不能全說。
曹操直起脖子,剛要開言,被曹嵩抬手製止:這是在妙才家。
曹操改換姿勢,壓低聲音:不說真話,上天要讓人會說話,長眼睛和耳朵幹什麼?難道都用來聽假話,看假象的?
曹嵩點點頭:你說得沒錯。算了,孟德,你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我……
曹操壓制憤怒,小聲卻很重地:朝廷出了你們這樣的昏官,國家早晚要亡!
曹嵩揚眼看了看曹操:看來你還沒成熟,這就是官場。昏官至少還有官當。像你這樣,連當官的資格都沒有。
曹操憤恨地看著曹嵩: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寧願不要當官!
曹嵩沉默,曹操的腦子究竟怎麼長的?怎麼跟他交流就那麼累?
曹操手指戳著席子:我總算明白,為什麼橋大夫有歸隱之意,為什麼蔡總長即使不續編他最愛的《後漢記》情願流落江海,為什麼包括鄭“經神”那樣的絕世大儒也要選擇藏身於郊。世道清平賢人顯,政治渾濁賢人遠。朝代興旺,是皇帝統領得好。國家不幸,皇帝揹負罵名。殊不知,這其中是君臣共同作用的結果,絕不僅是皇帝的過錯!
儘管曹操聲音不高,其他人都靜靜地聽這對父子的爭論。確切地說,是曹操一個人的絕望闡述。
憤怒而絕望的曹操被氣得發抖,曹嵩知道他這回真的傷了曹操的心。曹操幾個月前還能同情頓丘遭到黨禁計程車人,如今跟“黨人”們有什麼區別?只不過遭到株連的理由不同,結果卻一樣!
曹嵩傾身向前。憑經驗,曹操知道曹嵩有重要話要說,反而立刻跳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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