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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遺憾地看著她,語氣委婉:「如果你長期臥床,重新站起來的機會很小……」
商挽冬側過頭,遙遙地眺望著窗外的落日。餘暉為她披了一層淡黃色的光暈,彷彿一張泛黃打卷的老舊照片,被人遺落在孤獨的時光裡。
她忽然問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言夏走了嗎?」
醫生說:「言小姐已經回去了。」
商挽冬垂眼,點了一下頭。
她閉上眼,很疲憊地說:「你也出去吧。」
醫生不敢打擾,只得遺憾地退出了病房。
不知為何,他在這個年僅十七歲的女孩子身上,感受不到屬於年輕人的朝氣,反而看到了一絲遲暮之人才會擁有的落寞。
就好像她已經嘗遍了塵世間的聚散離合,不再對未來抱有任何希望了。
走過轉角,一道身影攔在他的面前。
「言小姐?」看清來人,醫生驚訝地推了推眼鏡。
言夏無意識地攥緊了肩上的書包,垂著頭,聲音低落:「她……她還是不去康復訓練嗎?」
醫生搖了搖頭:「以商小姐現在的心理狀態,我很難說服她。」
他真心實意地說:「言小姐,你和商小姐的關係好,你多勸勸她,說不定她會迴心轉意。」
言夏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隔天傍晚,外面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地拍打著窗戶。從玻璃窗往外看,整個世界都是鬱鬱的灰色。
商挽冬躺在床上,望著紛紛揚揚的雨景。
她自言自語:「今天她總不會再來了。」
商挽冬吃力地轉過頭,讓自己平躺在床上。她全身幾乎是動不了了,手臂一用力便是刻骨的疼痛,連拿起杯子喝口水都成為一種奢望。
病床對面便是衛生間,透過門她能看見些許鏡子裡的自己,一張慘白的臉,尖下巴,骨瘦嶙峋,披頭散髮,能直接拉到片場去做女鬼。
有那麼一瞬間,她感覺自己還不如死了更好。
房門被輕輕敲了幾下。
商挽冬回過神,重新躺了下去:「進來。」
言夏提著一籃子水果走進來,一手拿著雨傘,雨滴順著傘尖一滴一滴地滑落。她的頭髮看起來有點濕,一綹綹地貼在額頭上,校服褲腳也被雨水暈染成了深褐色。
她把雨傘放在病房外,彎腰擰乾褲腳上的水,才走進了病房裡。
商挽冬看著她,微微地睜大了眼睛。
「你……」
言夏把果籃放在床頭櫃上,坐下來。
她從籃子裡拿出一隻梨,先是極快地削去外圍的果皮,連綿不斷,又將果肉切成一塊一塊的,堆進乾淨的瓷碗裡。
削完,她用牙籤紮起一塊梨,在商挽冬嘴邊晃了晃。
「吃。」
商挽冬別開臉,低低地說:「不吃。」
「吃吧,你嘴唇都乾裂了。」言夏可憐兮兮地看她,懇求道,「姐姐,求你了。」
商挽冬一怔,回過頭看她:「你叫我什麼?」
「我知道你比我大兩個月,不可以這樣叫你嗎?」言夏眨了眨眼,趁商挽冬怔忪之際,把梨塞進她嘴裡。
商挽冬只能低頭張口吃掉。
她抿了抿唇,啞聲說:「……我不是叫你別再來了嗎?」
言夏又餵了她一塊,哼哼道:「腿長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
護工隔半個小時來一次,照顧她的衣食住行,不跟她說一句多餘的話。
她像是對待任務似的,妥帖地照顧著商挽冬,動作乾淨利落到像個僱傭兵。
商如芸連續來了幾天,後來公司實在忙碌,只能先飛回海外,叮囑她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