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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月,”陳瑞煬從後面追上來,“怎麼一個人逛操場?不去聯歡會?”
“正要去。”懷月朝他微微一笑,“陳社長不放心嗎,晚上還過來?”
“閒著沒事,過來看看。”陳瑞煬低頭看她,懷月穿了一條淺紫色的無袖連衣裙,微微有晚風吹起,輕薄的衣料柔軟地貼在身上,曲線玲瓏,月光下美麗不可方物,令人怦然心動。
他略略慌亂地收回目光,咳了一聲,問:“跟了一天,累不累?”
“還好,我以前還真沒有好好參觀過造紙的流程,看著很有意思。還有那些孩子們,一個個都很可愛,非要叫我月亮老師,跟豆豆一樣頑皮。”懷月興致勃勃道,“有個紐西蘭來的小男孩,才7歲,英文名叫湯姆,中文名叫賈寶玉,他說他爺爺最喜歡《紅樓夢》,才給他起的這名兒,可笑死我了。”
懷月一邊說一邊笑起來,眉眼彎彎,快樂得不得了的樣子。陳瑞煬看著她,不覺勾起了唇角,“是不是一開始有點不高興,委屈我們的才女來打雜了?”
“有一點。”懷月誠實地點點頭,臉上笑意未退,“不過現在我要謝謝領導的安排,整天呆在辦公室裡都快呆傻了,和這些年輕人在一起,覺得自己也變年輕了。”
“你才多大,就敢倚老賣老!”陳瑞煬笑道,“才從雲南回來就不願呆辦公室,小孩子一樣,玩得心都野掉了!”
“我喜歡麗江,聽他們唱誦經文,有曠遠的自在,穿漂亮的扎染裙,又有紅塵的踏實,就好比遠眺玉龍雪山,門前流過清泉,虛虛實實,生活真需要這樣的感覺,太現實不行太浪漫也不行,少了其中之一就變得無趣了。” 懷月說著說著又笑起來,“對不起,我又開始掉書袋,中文系的通病,請領導原諒。”
陳瑞煬臉上的表情掩在夜色下看不分明,半晌,才啞聲道:“不原諒。”總是在不經意間撩起身邊人的情緒,這麼美,這麼讓人心動,讓他怎麼原諒她這樣的美麗。
聲音很輕很輕,被一陣晚風吹散,誰也沒有聽見。
兩人走進會場,聯歡會正是高潮。賈寶玉在背“板凳扁擔”的繞口令,他背得滿頭大汗,下面的人笑得前仰後合。懷月凝神一聽,扁擔不是扁擔,板凳不是板凳,全說成了笨蛋,她笑得胸口疼,一邊“哎喲”一邊咳嗽,還朝臺上的賈寶玉豎大拇指,陳瑞煬看得好笑,忙從旁邊找了瓶水遞給她道:“快別笑了,都咳成這樣了還笑!”
賈寶玉一看到懷月,眼睛一亮,還沒背完,就從臺上奔下來,拉著她往臺上走,一邊拿了話筒說:“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林妹妹。”
臺下更加笑成一團,懷月笑著摸摸賈寶玉的頭,問:“我怎麼成你林妹妹了?你不是叫我月亮老師的嗎?”
賈寶玉一本正經唱了一句“天上掉下個林妹妹”,得意道:“你是月亮,不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
懷月連連誇他聰明,親了親賈寶玉的大圓腦袋就要下去。賈寶玉不依道:“請林妹妹給大家唱一首歌,唱一首林妹妹和賈寶玉的歌好不好?”
懷月忍了笑強作認真地問:“賈寶玉想和林妹妹一起唱什麼歌呢?”
賈寶玉道:“唱《夫妻雙雙把家還》,我爺爺說,林妹妹應該嫁給賈寶玉的。”
懷月啞然失笑,從越劇到黃梅戲,從寶黛到董永七仙女,在國外長大的孩子學的真可用“大雜燴”三個字來形容了,“好,我們就唱這一首。”
這下輪到賈寶玉為難了,他自己不會唱,又不肯放月亮老師下去,站在臺上開始東張西望找董永。下面一些男老師爭著舉手要上臺表演湊熱鬧,賈寶玉故意很神氣地在臺上走來走去作選美狀,逗大家開心。陳瑞煬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點快,幾乎有點企盼地望著賈寶玉,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