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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貝林,林薇本就覺得那個人面熟,只是不記得在哪裡見到過,直到此時才想起來,那檔講服用中藥致死的談話節目她曾錄下來看過好幾遍,後來還拜讀過這位亞瑟貝林教授的不少大作。貝林自詡是個不信邪的科學家,對一切療效和副作用未經嚴謹論證的藥物嗤之以鼻,不幸被他炮轟過不光是中草藥一種,除此之外還有順勢療法、芳香療法等等等等。
林薇一早就知道何齊和貝林是認識的,卻沒料到會在這者場合遇到。對於此行,她早有預感,陳效讓她放下工作,從巴爾的摩趕到紐約,絕不會是吃喜酒這麼簡單,可乍一聽到這個名字,心裡還是頗為震動的。這一次,他有求於何齊,而她只是他送出去的一份求和的禮物,卻又是在這樣的時機,他究竟想她怎麼做?!她不禁覺得諷刺,莫名記起何齊剛剛說過的那句話,在心裡無聲的念出來:「他那個人,做得出。」往日的種種一時間湧上來,像突然飲下一杯烈酒,辛辣的味道直衝到鼻腔裡。
她自知臉上的表情好看不到哪裡,又不想讓宋繽察覺,只得低著頭裝作在包裡找手機,可這大約也是多慮了,今夜宋繽才是焦點,第二天就是人家的好日子,美式酒吧裡燈光昏暗,派對現場來的人又多,周圍又笑又鬧,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一年當中,何齊總有大半時間呆在此地,宋繽曾在這裡讀書,如今又住了好幾年,認識得人很多,來賓大多也是他們交往的人,不是醫生,就是文藝圈子裡的人,記者、作家、編輯。除去剛剛看到的亞瑟貝林,林薇一個都不認識。何齊被一群人圍著不得脫身,宋繽想的比較周到,把她帶到幾個差不多年紀的人中間,又穿針引線了一番,才告辭去招呼別的朋友。林薇明白這是照顧自己不受冷落,身邊的確很快便有人與她搭訕,可她卻沒有交際的興致,徑直去吧檯拿酒。吧檯上已經擺了一溜的酒杯,只可惜裡面倒好的都是雞尾酒,她喝不慣,就直接探身到吧檯後面去找,正好摸到一隻冰桶,裡面有很好的香檳,就順手拿了一瓶,找了一個角落的位子,起開瓶塞,倒了一杯,靜靜的抿一口,再抿一口。
宋繽已經被一幫女孩子拉去合影,何齊也不知所蹤,林薇樂得一個人,躲在那裡自斟自飲。二十歲不到,她就是酒鬼,酒量老早就練出來了,手上這一整瓶不過四分之三升,度數又低,就算全部喝下去也不會怎麼樣。一杯喝完,她又拿起酒瓶,還沒倒下去,卻莫名想起陳效。他們曾約好一起戒酒,他可以不仁,她不能不義。她對自己笑,手指順著瓶身滑下來,抹了些水珠,一片濕冷,終於還是沒有倒第二杯。
所幸也不是沒有別的消遣,臺上有支jazz樂隊在演奏,主唱是一個聲音啞暗的黑人,兩隻手捧著話筒淺吟低唱。她靜靜坐在人群裡聽,那種妥妥的感覺,就好像只是為她一個人唱的。
許久她才感覺有人在看著她,抬起頭,就看到何齊。他站在酒吧門口,正遠遠看著她,可能已經有一會兒了,而她還是後知後覺。兩人目光相接,她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手上的小動作卻是控制不住的,下意識地又去摸那隻酒瓶,用指甲摳著瓶身上的酒標,直到撕下一條來。
「醫院有事,何齊得去一下。」宋繽過來解釋,語氣裡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這樣的場合,準新郎卻早退。
「做外科醫生,這是常有的事。」林薇點頭回答,許多年了,她圓滑的做人,這一點總還是做得到的。
兩個女人站在一起,遠遠看著何齊推門出去。林薇看了看就轉過頭去了,宋繽卻是目光緊隨的,微笑著感嘆:「他很帥是不是?」
林薇也帶著笑附和,心裡卻很想對宋繽說:現在這樣算什麼?那是你沒有見過他從前的樣子,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未必,或許只有她這樣經歷的人才會喜歡那樣的何齊,宋繽與何齊初遇的時候,他已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