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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頭盔遞還:「謝謝你送我,我先走了。」
蔣攸寧沒回,忽然下車,叫了她的名字:「於燕。」
「?」她轉身,對上他清亮溫柔的眼神。
他無聲地和她對視,然後,問出了他很早就想問,但憋到現在才能問的那句:「你有男朋友嗎?」
「……」於燕懷疑自己聽錯了,但——
「有嗎?」
她愣住,而後,一股止不住的熱意湧上了她的臉頰。
「很難回答嗎?」蔣攸寧低聲問,其實他想表現得輕鬆些,但語氣依然是緊繃的,「這裡限停一分鐘。「
「沒有。」於燕聽見自己說。
夜風還在吹,她把亂發撥到耳後,忽然意識到,哪怕她現在不是二十歲,但面對這樣的男人,她依舊擁有二十歲的心跳。
蔣攸寧的笑意瞬間明朗:「謝謝。」
「……」
「我送你進去。」
「不用了,我下週還會來的。」說完,她也沒看他,直接往進站口走。
她不知道蔣攸寧回了她句什麼,她只知道,她現在的臉一定紅透了。
第24章牛排
外面的燈全關了,臥室裡只留了一盞小燈。暖黃色的光霧映亮了牆紙的紋理,那些細密的線條讓於燕想起遙省老家的夏夜,白熾燈的光透過廉價的蚊帳,在牆上投射出極淡極淡的陰影。
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收心休息,但意願越強,腦子就越清醒。
這不是個好兆頭,這意味著她即將迎來第四個失眠的夜晚。
她其實很少失眠,除去十四歲那年的意外,十九歲那年的高考,她未曾遇到過比這兩段更大的痛苦和焦慮。參加工作後,她也很快學會了和壓力共處,但眼下,她不僅感受到了失眠帶來的疲憊,也產生了一種無法控制自己的挫敗。
人真神奇,既要悅納自己,又要不斷和自己鬥爭。
她翻來覆去,終是忍不住開了燈,從抽屜裡拿出一本《c語言程式設計》,在它下面是《高等數學》、《西方法律思想史》,以及一本《百年孤獨》。
這些都曾是她的催眠工具,但因為很久沒用,再翻出來竟有些陌生。
結果這次越翻越清醒——因為她更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的無知。
她想起昨晚她問他在幹什麼,他發給她的那張圖片:深色的書桌上擺了本厚厚的書、書上有密密的字和不同顏色的標記。
他在認真學習。
相比之下,她的求知慾還是差了些。她把幾本都粗略地過了遍,意外發現最後一本還留有折角的標記。說來慚愧,她不只一次抱過讀完它的決心,但從未實現,這不禁讓她想起剛讀大學那年,有個學長曾興致勃勃地跟她分享閱讀感受,而她除了傾聽、點頭,其他什麼都做不了,因為她根本沒看過。
小山村裡的孩子拼了命要考到大城市,只恨不得把教科書上的每個字都摳出來吃了,哪裡想得到外面有多天多地的書等著他們去讀。而當她有了時間和精力,卻發現還是隻能讀認知範圍內的那一部分。
人不是在給自己設限,就是在別人劃定的區域內受限。知識和生活一樣,都是有壁的,博覽群書尚且不易,何況是弄懂一個人呢?
她開啟手機,想著或許可以買本《內科學》或《藥理學》,但當她發現自己點的不是購物網站,而是微信時,她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失眠了。
。
週四上午,於燕參加完文章質量分析會,被方成彬留下:「劉仁美最近怎麼了?」
「……她怎麼了?」
「開會一直在打哈欠。」
「……」於燕心虛,自己好像打得也不少,果然美女能吸引注意力,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