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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等到她能夠看清房屋輪廓的時候——屋頂是用她的錢新蓋的——她立刻想起了舊日的所有情景。這座屋子是她的身體和生命的一部分;天窗上的斜坡,山牆上的石灰,煙囪頂上的破磚,都和她有著某種共同的特點。在她看來,這一切東西都帶有一種模糊不清的特點,意味著她的母親病倒了。
她輕輕地開啟門,沒有驚動任何人;樓下的房間是空的,陪伴她母親的鄰居走到樓梯口小聲告訴她說,德北菲爾德太太現在雖然睡著了,但是還不見好轉。苔絲給自己做了早飯吃了,接著就在她母親房間裡看護她的母親。
她在早晨見到了孩子們,他們一個個都像是被人拉長了的樣子;雖然她離開家只有一年多一點的時間,但是他們的成長卻是叫人吃驚的。她現在必須一心一意照顧他們了,因此自己的憂愁也就顧不上了。
她父親的身體還是同過去一樣,害著那種叫不上名字的病,像往常一樣坐在椅子裡。不過苔絲回來後的這一天,他卻特別有精神。他說他想出來一個過生活的辦法了,苔絲問他是什麼辦法。
“我想,我們給英國這一帶所有的考古學家都寄一封信去,”他說,“請他們寄錢來維持我的生活。我敢肯定他們會把我的要求當成一件富有浪漫精神、藝術趣味和恰當不過的事來做。他們花了大量的錢去保護古代遺蹟,去發掘人的骨頭之類的東西;如果他們知道了我這個活古董,他們一定會更加覺得有意思的。最好是有一個人去一個個告訴他們,說現在就有一個活古董生活在他們中間,他們卻沒有重視他!這件事是特林漢姆牧師發現的,如果他還活著,我敢擔保他一定會去辦這件事的。”
苔絲急於處理目前一些緊急事情,顧不上和她的父親去爭論他的偉大計劃,她雖然接濟過家裡幾次,但家裡的狀況並沒有多大的改善。當她把家裡的事情弄妥當了,這才開始注意外面的事情。那時已經到了栽種和播種的季節,村子裡的人許多園子和租種的公地都已經耕種過了,可是德北菲爾德家的園子和租種的公地還荒著。她一瞭解,不覺大吃一驚,原來他們家把做種的土豆全吃光了,——這真是一個只顧眼前不顧將來的錯誤了。她儘快地弄到一些她能夠弄到的別的作物種子,過了幾天,她父親身體也好多了。苔絲又哄又勸,她父親才出來照看園子:而她自己則去耕種她家租種的離村子有二百碼遠的一塊公地。
她被束縛在病房裡已經有了一些時日,加上她母親的病已經有了好轉,所以她也願意出去種地。劇烈的運動可以使人的思想放鬆。她家租種的那塊地在高處那塊乾燥開闊的圈地中間,那片圈地裡大約有四五十塊租種地,種地的白天做完了僱工的活兒,晚上就到租種地裡忙碌。挖地通常在六點鐘開始,要一直幹到天黑或者月亮上來的時候。在那個時候,許多租種地裡開始燒燬一堆堆野草和垃圾,天氣乾燥,正適合把它們燒掉。
有一天,天氣晴朗,苔絲和麗莎·露一起在自己的租種地裡幹活,那天鄰居們也在那塊圈地裡,他們一直幹到傍晚,幹到落日的最後一道餘暉灑在那些把圈地分成一塊塊租種地的白色界樁上。太陽落了,黃昏來了,大家點燃租種地裡的茅草和捲心菜的菜根,地裡冒出來一陣陣火光,濃煙被風一吹,租種地的輪廓時明時暗。火光亮起來的時候,大團大團的濃煙被風吹得貼地滾動,在火光的映照下變成了半透明的發光體,把幹活的人相互遮擋起來;這時候,白天是牆晚上是光的“雲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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