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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蘇拂了拂長袍,起身接過豪姬遞上來的淡黃色絨毛裘衣,穿好後,他笑看著我和無顏,道:“事情交待完了,我也該走了。明日婚事,變數極多,來者眾而是非者多,你們千萬要小心。”
我點點頭,答得爽快:“放心!我和二哥會當心,不會露了行蹤的。”
“那就好。”他淡淡道,橫眸再看一眼無顏後,轉身跟隨豪姬離去。
我呆了片刻,回味著無蘇最後看向無顏的那個眼神,猛地心中一陣發慌。
眸底光芒莫測難解,鋒利,細銳,一反無蘇平素溫和軟弱的性子……
那意味著什麼?
我按了按額角,恍惚明白幾分,卻不敢接著往下想。
於是索性不想,我站起身,低眸看了看似已熟睡的無顏,躡了腳步輕輕離開。
一夜安寧,並未如我所料發生什麼大事。
晨時我是被震天的爆竹聲和吵鬧的鼓樂聲驚醒的,躺在床上靜待了一會,見那喧譁的聲音並不會隨我埋怨不滿的意念而消減後,我只得起身下了床。
洗漱完畢後,我頭也未梳,披散著長髮正要出門時,豪姬卻捧著一件嶄新的銀狐裘走了進來。
她看著我衣冠未整就要出門的樣子不由得嘆了一聲,蹙起了細緻的柳眉。
我被她瞧得臉一紅,手指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嘴裡解釋道:“我是想去問問無顏,究竟今日該怎麼裝扮才不容易被別人認出來。”
豪姬拉著我將我按坐在妝臺前,拿起木梳細細地給我捋著髮絲,笑道:“他早出門了,說有要事要辦。他讓你待會自己先去宮中,他要辦完了事才能趕去。”
“什麼?”我吃了一驚,不安地動彈時,豪姬來不及撤回手上的木梳,一下掉斷了好幾根髮絲,扯得我的頭皮隱隱作痛,“他又去辦什麼事?”
豪姬無奈地搖搖頭,擺正了我斜坐過來的身子,依然慢條斯理地幫我梳著發,輕聲道:“公子走時沒有交待,豪姬也不甚清楚,不過他走時挺匆忙的,想來該是要事。公子說了,今日你依然穿男裝,不必修飾容貌,自然就好。”
我怔了怔,忍不住對著銅鏡伸手摸了模自己的臉,道:“不怕別人認出來?”
豪姬低眸瞧著我,笑:“公子說認出來也沒關係。天下沒人敢在晉王后和公子穆面前對你怎麼樣。”
我腦中“嗡”地一鳴,心中頓時糊塗,不知道這無顏究竟又在搞什麼鬼:他明明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被姑姑和晉穆給認出身份了,他居然還開這樣的玩笑!
轉念一想又覺不對,無顏看上去雖不羈,但心思細密天下無人能及,斷不會白白地將我送去姑姑和晉穆面前。
我擰了眉,低頭思索著,不再說話。
豪姬給我梳了男子高髻,纏上了一條金色流光的巾幘。她的手藝和爰姑很相似,同樣是將黑髮整整齊齊地來回盤旋著高高束起,看上去很是漂亮。
“豪姬認識爰姑,對不對?”我端詳著鏡中的髮髻,突地問出口。
豪姬笑了笑,明眸瞥向我時,腳尖輕輕一踏,手臂長揚,寬袖飛卷,裙裳流雲,銀髮恣意如練。
端的是舞姿婀娜。
“我和她曾同是齊國宮廷的舞婢。”她緩緩垂落了高高翹起的蘭花指,回眸笑道。
如此說來,難道她和爰姑是同輩人?
我心中奇怪非常,卻依然抑不住目中的欣賞望向她:“爰姑的舞姿我也見過……你們,舞藝不相伯仲。只不過……豪姬你看起來比爰姑年輕那麼多,怎會是同輩人?”
豪姬揚了揚眉,微微一笑,道:“事實上我比無爰還要大一輩,無爰……她是我的徒弟……”
我聞言震驚,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她斜眸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