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亭中交心(第2/2 頁)
,後來便被貶為罪奴流放到了雲洲島上。
但實際上,小陌那一次動手,不僅僅是為了保護他阿孃,還因為,他阿孃的行跡敗露,被他那畜生不如的“酒鬼爹”抓了個正著。
是的,小陌的阿孃才不是外人眼中那個只知忍受丈夫毒打的“弱女子”,她日日夜夜潛伏著,與丈夫同床異夢,從丈夫那裡竊取到了兵部無數珍貴的情報,她為了族中光復的大業,竭盡全力地咬牙前行,貢獻著自己的一份力量。
當時小陌趕去,親手殺掉了那個毒打妻子多年的男人,護住了阿孃,也護住了族裡的秘密。
他親手弒父後,沒有一絲驚慌無措,反倒是一點點冷靜地擦掉了臉上的鮮血,將渾身顫抖的母親摟入懷中,唇邊浮現出一絲痛快的笑意:
“阿孃,我們解脫了,你歡不歡喜?”
是啊,解脫了,這些年他與母親被困在頭頂四四方方,死氣沉沉的一處宅院中,面對常年酗酒實施暴行的父親,還有那群心機深重成日只知爭風吃醋,不斷陷害他與母親的妾室姨娘們,他已從心底感到厭惡,只想掙脫這樣無望的人生。
就如同困住蝴蝶的那個鐵籠,一切是那樣令人窒息而痛苦,絕望地深入骨髓,唯有心底堅守的那份信念才是他與母親唯一的支撐。
奉氏一族,青黎大山,光復童鹿故國,火鳳明王代代相傳的不滅信念。
那兒才是他與母親的家,才是他們血脈相連,至親至近的族人們,才是燃於絕望黑暗中的一簇火光,吸引著他與母親不斷前行,拼命追逐,令他們願為之奉獻出自己的全部,乃至生命的理想國。
人之一世,汲汲營營,苦海浮沉,誰不是為著一個念想活著?
那一天,窗外的日頭那樣好,他就那樣仰頭痴痴看著,睫毛上還墜落下一滴血珠,他卻毫不在意,只看著一隻蝴蝶飛過庭院,光影斑駁間,如夢如幻,不盡繾綣。
就像掙脫牢籠,終於能展開翅膀,飛向廣闊天地的……他與母親。
“事發之後,我阿孃被五叔秘密接走,送回了青黎大山中靜養,而我也被流放到了雲洲島上,成了海膳房中的一個小小罪奴。”
“後來五叔將我救走,帶回了鎮撫司中,我成了他身邊的影子暗衛,終日忙碌著,心中卻一直萬分思念著阿孃,我一直想與阿孃見上一面,看看她的身子恢復得如何了,但始終難尋機會,五叔每次都說阿孃安好,有族中幾位最好的妙手鬼醫在為她醫治,叫我放下心來。”
“再後來,我又去了幽州,看著五叔一手建立起了童鹿新朝,我隨他上戰場,東征西討,更沒有片刻喘息的機會了,哪怕後來回到青黎大山中,我也忙著同那個月尊國師周旋,無暇去見阿孃一面,所以,我其實一直不知她的病靜養得如何,她現下到底過得怎麼樣了?”
“直到,五叔下定決心對付息月寒,定下拂雪之局後,我在山中有一夜輾轉難眠,便起身練手劍法,卻沒料到心魔漸起,我竟不慎滾落下山崖,在那半山腰處,我竟無意發現了一處隱蔽的石室,而我也終於,在那裡……見到了朝思暮想的阿孃。”
施宣鈴聽到此處時,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怎麼會,你阿孃為何……為何會在那?”
小陌長睫微顫,唇邊也泛起了苦笑:“是啊,我當時也是做夢都想不到,她竟會被關在那處隱蔽的石室中……姐姐,你可知,我阿孃她,她那時已變成了什麼模樣嗎?”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