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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無奈坐在那兒,給自己倒滿。
酒吧裡的燈光昏昏黃黃,搖搖晃晃,繞來繞去眼花繚亂。男人們胡吃海喝,開著惡趣味的玩笑,說到興處,也引人開懷,胃口大好,一來二去的,陸嚴就被灌了很多酒。
他和陳江坐在外側,裡面那堆喝趴了一桌。
陳江看著他說:「喝趴我才能走啊。」
陸嚴抬酒幹了一杯。
陳江搭在他的肩膀上,道:「完事了?」
陸嚴嗤笑。
「還沒到手?」陳江又問。
陸嚴喝了口酒,沒說話。
陳江嘆氣道:「知道你琴姐跟了我多少年嗎?」
陸嚴側過眸子。
「算上我坐牢那八年到現在,有三十年了。大概也就是十五十六歲的時候定的情,這一折騰就是這麼多年,比你小子久吧?」
陸嚴點頭:「確實。」
陳江偏頭,抬起手一揮,大氣凜然道:「所以哥告訴你,追女人和什麼都沒有關係,要的就是你一顆心,坦坦蕩蕩的,毫無保留的,不丟臉。我坐過牢又怎麼了,老子照樣喝酒吃肉愛女人。」
陸嚴笑了一聲。
江河顯然已經醉了,卻依然口若懸河:「追女人和拜兄弟一樣,要的不是什麼錢和權,當然這兩者依然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什麼?」
江河打了一個酒嗝,才道:「赤鐵衷心。」
陸嚴抹了一把嘴角的酒,頭頂的照燈忽然轉到他這個方向,刺得他眼睛微微眯起,抬起手擋了一擋。
他笑:「膽。」
「啥?」
陸嚴:「赤膽忠心。」
江河的胡亂一揚:「都一樣。」
最後一個字剛落下,人也跟著趴在桌子上,打了兩個呼嚕,之後就沉沉睡了過去。看著這滿桌熟睡的人和這間安靜下來的酒吧,陸嚴靜靜的一個人坐在那兒,沉默的又喝了一瓶白酒,直到一身酒氣。隔壁的酒吧有人點歌,唱的是beyond。
陸嚴聽了一會兒,強撐著醉意回了房間。
遠方的射光燈時而落在二樓過道上,beyong樂隊細細碎碎的歌聲傳過來,倒有些熱血沸騰那味道。
陸嚴沒有脫衣服,倒頭躺在了床上。
他胡亂蹬掉鞋子,只覺得全身癱軟,慢慢睜開眼,看著頭頂一片黑暗,遠光燈忽而落進來一瞬,他抬手蓋著眼睛,就那麼睡著了。
半夜天氣驟變,居然飄起小雨。
江城最近天氣不穩定,這雨說來就來,淅淅瀝瀝砸在玻璃上,沿岸的寒氣傳進來,讓人容易打一個寒戰。
沈嘉就是在半夜四點醒來的。
她還記得自己迷迷糊糊要看電視,非要躺在沙發上,說什麼都不去臥室,孟真給她蓋了一條薄毯。寒氣一來,她整個人都清醒了。孟真家這大面的落地玻璃窗連著一二樓,客廳的視野頓時開闊,窗簾半拉著,被風搖起。
沈嘉起身去拉窗簾,目光落在一處。
這一排店鋪的玻璃窗都是往外伸出半米,從她站著的這個角度看過去,還能看見相距不遠的那家,周智被捕前喝茶的書店。那一處,玻璃窗也是伸出去的。
那麼周智被捕前,坐那看什麼呢?
沈嘉猶豫著,給張藝打了一個電話。
張藝不情不願地接起:「小沈啊,大姐啊,現在幾點你知道嗎,都休假的人了不好好玩,幹嗎呀你?」
沈嘉理智道:「張藝,我覺得不太對勁。」
「不對勁?」
沈嘉想了想,說:「你還記得李家林被抓前做了什麼嗎?假裝要跑。那周智呢,做了什麼?」
張藝一陣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