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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大娘。
其實不僅是黃大嬸和俞大娘,下人院子裡,任誰看了瘦不喇唧如皺猴一樣的小嬰兒,再懷想一下他可憐的母親,都要掬一把淚,奉獻一把力。
李子拓就是這樣,吃百家飯,穿百補衣長大的娃娃。他的母親籤的是賣身死契,即使母親去了,大總管還是自然好心的做了個順水人情,算他為李府的家生奴。
奶孃是獨立於下人院的外聘人員,大家手短夠不著,於是,集思廣益下,黃大嬸在李子拓初生的那一年裡,天天給他到羊圈偷羊奶喝。是不是從小使用的優質無汙染奶源,使小小李長成將來雪白粉嫩的翩翩少年郎,我們不得而知,但至少大家看見小李子那開始變的肉嘟嘟的小臉,那伸出的水蘿蔔一樣的肥指,“恩恩哼哼”要抱的傻樣兒,全都露出了肯定的笑容。
等到小李子斷了羊奶,俞大娘就每日給他吃碎菜小粥。當然在普通平民看來,這是省錢又能拿出的最好的食物了。不過,一定是天然環保綠色食品營養豐富,又經老太太比例調配適當,反正小李子就長成了個聰明的娃。
他的手很巧。也許遺傳了母親做繡活兒的手,也許遺傳了父親揮毫繪畫的手,總之,他的手,其巧至極,早早顯露在大家面前。
三歲時,他就愛擺弄各種木工房裡的小玩意,打雜的老陳看著他藕節一樣的小腿,站都不怎麼站得穩,還左摸摸小木盒,右啃啃板凳腳兒,再想想至今,自己還欠他死去的母親一兩銀子,立刻就下了狠心,要收下這個口水直流的小徒弟。
小孩子沒定性,李子拓對花園裡的花花草草,興趣更大。他曾經數度,溜出大家的監視圈兒,在花園裡翻滾的不亦樂乎,爬的一身是泥。他是小孩,按理說,小孩是不懂的。可他卻少見的,能在自己滾草地的呵呵傻笑中,還能顧及不去摧殘老爺最珍愛的那幾盆“紫牡丹”和“蝴蝶蘭”。
花匠大盧把髒兮兮的他,抱在懷裡時,他尚白痴狀笑著咧嘴喊:“花,花,花花……。”大盧滿含熱淚的宣佈,小屁孩將來一定是能繼承自己的衣缽,因為他天生就是個“愛花愛美”的主兒。
等到李子拓五歲時,他儼然就是下人院裡的毛腳小乖王了。人人都喜歡他,因為他的嘴兒特別甜。他還很勤快,經常屁顛屁顛,跟在大人們後面,有樣學樣的打打下手。
那年夏天,他在花園的草叢裡,扒呀扒呀扒出小草作草笛玩。扒的正開心,忽然頭上“梆噹”掉下個什麼東西,砸的他齜牙咧嘴。他回神一看,一團黑乎乎的小東西,在他眼前晃啊晃。
肥肥的小東西,一定對另一個肥肥的小東西,有著無與倫比的同志愛。小李子小心翼翼的把黑麵團託在手中,用一根手指去撥弄了一下,“丫——”一聲,黑黑的團團呻吟了一下——是一隻小小小小鳥,是一隻小烏鴉!
李子拓看見這個可愛的小團團,開心極了。他輕手輕腳的撫開小烏鴉被羽毛收攏的身子,看見一團紅紅的粘液。黃奶奶告訴過他,那是血啊,他頑皮跌破時,就會流出來,很疼很疼的。
趕緊合好小烏鴉瑟縮的身子,李子拓一邊用他嫩嫩的小嘴,不停的對著吹氣,一邊焦急的跑向奶奶們住的地方,口裡還噓噓:“不怕啊,吹吹就不疼了,我跌破了,奶奶們都給我吹吹。”
等滿屋子找到黃大嬸,李子拓急的都要哭了。黃大嬸接過小烏鴉,細心的用清水,洗好傷口,拿白布纏好鳥腿,跟李子拓說:“娃兒呀,這小東西,一定是在天上飛的時候,摔下來的。摔得太重啦,你看,兩個腿全斷啦!就算奶奶現在包好,以後也沒有辦法飛啦!”
李子拓心疼的看著小烏鴉,就抱著開始哭啊,哭啊,哭啊……黃大嬸怎麼也勸不住,沒一炷香功夫,響亮的哭聲,把在院子裡的下人們,全部都引來了。
大家都勸,有的還帶來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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