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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李鬱表情陰鬱的用低低的聲音說道:“流賊勢大,龍興寺很難在守下去了。請大人速速下令,全軍撤到山腰方可再戰。稍有遲疑,重壓之下,恐軍新生變!”
朱國相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他假意正正衣帽卻暗暗作了一個手勢。早已在一旁等候的一個親兵連忙飛一樣的跑到他身前,單膝跪倒,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地喊道:“稟大人,呂承蔭、程永寧兩位將軍已將西路敵軍殺退。另有漕運總督楊大人的三千援兵已星夜兼程,據鳳陽只半日之遙。兩位大人已回兵留守府據守。請大人暫上山顛,堅守待援!”
朱國相“大喜”,開朗的笑容頓時驅散了臉上密佈的陰雲。他愉快地對身邊的幾位將官說道:“中都乃皇陵所在,自有上天庇佑。區區流賊安能逆天而行?眾將火速移兵盛家山,嚴防死守,以逸待勞,待援軍一到,攻破流賊!”編造的謊言並不高明,但足以給不明真相的人帶來生的希望。
(三十四)
從龍興寺通往山腰鍾亭不過兩百丈。朱國相還有六百人,卻分佈在二三十間房舍院落裡。即便是全軍撤退的行動,也意味著會出現犧牲者。他所能做的就是保證更多的人能平安的走完那兩百丈。
“傳令!放棄所有的還未失守的院子,把人馬集中。帶走所有的弓箭、火器和火藥,連一面盾牌也別留下!”
李鬱急道:“大人,流賊已近。即便移軍也當暗中行事。倉促撤防,恐被流賊所乘!”
朱國相苦笑道:“我自已有退兵之策。速選七十名敢死之士,每人除長刀外,各配短刀或短劍一把。”
李鬱愕然道:“區區七十人無一弓一箭,如何拒敵?”
朱國相壓低了聲音對李鬱道:“可命這七十人暗藏短刃,穿上盔甲、官服分三兩批速去院外詐降,可趁敵不備,率先發難,刺殺幾個流賊頭目,藉機拖延。”
李鬱大驚,卻不好違命,試探著道:“此計雖好,但終究是招險棋。況且,無論成敗,那七十個人都恐性命難保。”
朱國相苦笑道:“我深知將軍愛兵如子。我又何嘗不是?然事關中都危亡,本官亦當捨生忘死。可命書記官記下每人的名字,籍貫,日後加倍撫卹。只是……”他略略頓了頓,道:“只是需選一心腹之人為首。”
李鬱心裡一突,他並不怕死,作戰也十分英勇,但孤身犯險,詐降行刺這種有來無回之事卻足以令他駭然。這一刻,他分明預感到朱國相似乎有意令他做一回“坦然赴死”的勇士。雖然他的心開始怦怦亂跳,但還是慷慨的回答:“卑職願往。”只是不敢去看朱國祥的目光。
好在朱國相用力的擺了擺手道:“將軍誠心可鑑日月。但卻也不可輕言生死。可暫存有為之軀,於危難處再行報國之事。至於詐降一事,可另選一精幹忠勇之人。”
李鬱稍稍鬆了口氣,思索片刻,道:“麾下一百戶盛可學勇武過人,忠肝義膽,可當此任。”
朱國相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只是略微擺了擺手。李鬱立刻躬身施禮轉身離開。就在這時候,那預示著進攻的隆隆的戰鼓又已在不遠的地方響起!
(三十五)
朱國相、李鬱等人才走,百戶盛可學便穿著從鳳陽府衙找到內堂找到的知府彥榮喧的四品鵪鶉補服,叫七十名士兵雙手捧著刀劍,衝出院落。趁著又一輪敵人還沒逼近,趕緊跪倒在地,大聲呼喊著:“願降,願降!”
這群人異常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對面進攻一方的注意。坐鎮指揮攻打府衙的,正是是掃地王張一川。他立刻派了麾下一個諢號叫做“萬人敵”的得力部將率領四五百人衝過來,把盛可學一干人等團團圍住。
很快,盛可學和幾個披盔掛甲的兵士就被帶到張一川的面前。張一川一臉疑惑的打量著盛可學,粗聲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