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與杜江生(十三)(第1/4 頁)
2027年1月1日,星期五,天氣:晴
草間教授的學生遍佈世界,聽說我想在紐約辦展,他立即幫我聯絡那邊的學生。
作為第一站,我和林姿都不想太過張揚,建盞是低調而簡樸的藝術,我們的展覽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長廊式展廳,隨意的門牌,參觀者隨緣而來,喜歡就留下足跡,買走一兩件作品,不喜歡的話,兩邊門都是開著的,徑直走過去就好。
來之前林姿問我,有沒有想過要聯絡杜江生,畢竟我們不是戀人也是故交,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如今我來到他的地盤,讓他盡一盡地主之誼,也不算過分。
我搖頭,當初既然決定不見,何必自尋煩惱?
展覽辦在了元旦這天,美國人是不過元旦的,但我和林姿都覺得這天比較有意義,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全新的自己,所以當時定日子的時候,我倆不謀而合。
但是展出產品的時候作品少了幾件,我問林姿什麼情況,她說辦展資金不夠,臨時拿了幾件作品去賣了。
我信他個鬼!
但用人不疑,既然這件事情交給她辦了,就隨她的便,幾件作品而已,我倒也沒有那麼摳門。
展覽還算成功,外國人對於中國的瓷器並沒有多少概念,什麼白瓷,青瓷,青花、建盞,一律以瓷器論,但多少都會駐足觀看,表達喜愛之情。
唯一遺憾的是,頻繁有人問我們是不是日本的藝術家,要不厭其煩地跟他們解釋我們是中國人,建盞是中國的傳統藝術,曜變是中國的瑰寶,即便在當代也是中國做得更好。
口舌冒煙,人家到最後也只是一句很漂亮了事。
其實除了我們自己,並沒有多少人在乎這個東西到底是哪個國家的,我常在社交軟體上看,其實他們對於亞洲人種也沒有特別的概念,中國人、日本人、韓國人,沒有那麼嚴謹的區分,都是黑頭髮、黃面板,黑眼睛,有些人甚至覺得,日本和韓國都是中國的,有些則認為是相反。
一天的展覽下來,我偶爾會覺得不斷解釋這種事情是否有意義。不如把建盞做得更精美,更漂亮,更讓人愛不釋手。
等他們特別想買的時候,自然知道該到哪個國家去買。
差不多到了午飯時間,我們剛結束一場展覽,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吃中飯,然後開始下一場的展出。
我和林姿正準備收拾一下鎖門出去,忽然有人進來,林姿先聽到腳步聲,禮貌解釋說這一場結束了,可以晚一點再來。
可她再抬頭時,卻突然發出了尖叫,她喊出了江生的名字。
我也吃了一驚,跟著抬頭,眼前的男孩,不,他已經長大了,面容著裝都成熟了不少,臉上已沒有初見時的稚氣,現在是更成熟,更有魅力的男人。
是的,任誰看了都要稱他為男人,而不是男孩了。
林姿異常憤怒,衝過去問他怎麼真有臉過來,還說分明叫他帶上新歡一起過來,怎麼他一個人來的?
我一下明白了那些丟失的盞的去處,不知道林姿是怎麼聯絡上的江生,總之那些盞現在應該在江生的手裡。
出人意料的是,江生對林姿的質問大為意外,他甚至不認識林姿!
一開口就問她是不是我的日本同學,還誇她國語說得好,我縱然對他有再多的氣,也差點為這句話破功。
林姿更是氣炸,大罵他全家都是日本人。
更好笑的是他竟然對新歡的事情矢口否認,好像從來沒有這麼個人似的。
若非我當初親眼所見,大約又會被他這無辜的眼神騙到。
真好笑,難道當初與他摟摟抱抱親親我我的女人並沒有在一起?只是萍水相逢,露水情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更惡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