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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是在賀芝跟前立過誓拿林斕當唯一主子的,林斕問起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將賀芝新調配出的烤肉配料說的清楚明白,更是把那鹿肉的滋味誇的天上有地上無,言罷還自告奮勇要為林斕奉一次鹿肉。
林斕本只有三分意動,結果阿青恨不能把天下形容佳餚的詞兒都說上一遍,一雙眼睛裡更是盈滿了企盼,這份心意都叫林斕不忍辜負。
她嘆了口氣,終於眨了眨眼,含笑點頭:「那我今兒便嘗嘗阿青的手藝。」
阿青精神一振,領了吩咐出門時裙擺都輕快的飛起一角。阿竹眼睛微微睜大,思量片刻後扭身進去奉茶的時候便借說牆上牛角小弓的機會提起了賀芝這幾個月射獵上的累累碩果。
聽說賀芝圍獵連拔兩次頭籌得了許多賞賜,林斕深感與有榮焉,不覺便露出一抹淺笑,眼中燁燁生輝:「如意從小便用功,幾位武夫子沒有不誇的,賀清屏他們前幾年不過是仗著如意還小欺負人,如今總該學乖了。」
二殿下賀清屏仗著母族謝氏勢大從不將賀芝這樣母妃出身不顯的兄弟看在眼裡,每每總拿鼻孔瞧人,林斕厭煩透了他,單是想想賀清屏被賀芝壓了下去氣的回去摔東西的模樣都能愉悅身心。
阿竹含笑俯身,又陪著林斕說了會兒賀芝生母虞美人宮中新養了何種花草,各宮嬪妃間時興哪樣紋飾,梳什麼髮飾,阿青便帶著幾個粗使婆子抬了烤架炭火等物進來,鹿也已分成了幾大塊,一一串起翻烤。
先有淡淡青草香氣若有若無的傳了進來,隨著阿青一遍遍將調好的醬料刷在鹿肉塊上,一種混著些許辛辣的鮮香之味便湧進了屋裡。
林斕忍不住深嗅一口,撫掌贊了聲便起身披上大氅出去坐在了阿青身邊,盯著鹿肉的目光炯炯有神。她一去,屋子裡的丫頭們也都開始坐立難安,林嬤嬤睨了一圈,便笑著鬆口讓大家裹上大衣裳一齊出去了。
院中梅枝覆雪,湖石嶙峋,又有湯泉泉脈自青石板下過,林斕只覺鞋底有融融暖意升入四肢百骸,身前有鮮嫩野味,身旁有紅袖解語,滿院皆是歡聲笑語,簡直說不出的通泰愜意,終於吐露了先前煩悶之事。
「我近日總為自己眼盲心盲取中了那麼個東西,還與之過了那許多日而覺憋悶,深感此乃生平一大汙點,可現在想想,我能及早醒悟脫離苦海,豈非幸甚?世間美味何其多,我尚不能一一品嘗,又怎能為那等人浪費心神辜負光陰。」
林斕手上還捧著一小壺燙好的黃酒,自斟自飲好不快哉,等阿竹奉了第一盤打成薄片的嫩嫩的腿肉並鹿筋上來,她便各取了幾片,又單留了最嫩的一份犒賞阿竹,便吩咐一眾丫頭婆子分而食之。
一頓炙鹿吃下來,院中人人吃的心滿意足,廚上特意送來的小菜也用得十分香甜。阿月貪杯多用了幾口黃酒,勁頭上來忍不住拉著身邊的阿梅咬起了耳朵,聲音卻高的小半個院子的人都聽見了:「還是跟著姑娘吃鹿痛快,當時那人獵了鹿背著咱們巴巴送了最好的部分去孝敬爹孃也就算了,回頭竟扯謊說留給姑娘的最好,分明是邊角料!」
那還是自京城到慶平城的路上,劉文傑得了三頭鹿,兩頭趙夫人讓人收了起來,分到林斕處有大約八斤重,只是肉多不成形狀顯然是剩下的,林斕直接讓人送回了廚房。
若是阿月不提,林斕險些都忘了此事。不過酒意酣酣齒頰留香,再提這些當真是壞了風景,她探身戳了阿月一指,又吩咐過眾人看著時辰莫要受涼,才拎著勻淨的青瓷小酒甕回屋小酌。
阿月自知壞了林斕的興致,愧疚的眼圈兒都紅了,捱了林嬤嬤幾下拍打也不敢說話,乖乖跟著回屋領罰去了。阿玉瞧著她怏怏的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氣惱,想了想便淨了手回屋陪林斕說話,怕她才用完烤肉就心內不暢,鬱積傷身。
好在林斕飲得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