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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問出口,便自己醒悟過來,微展笑顏道,“是了,是我糊塗了。還未結秦晉之好,便要求泰山替你辦事,的確有些不妥。”她用杯蓋輕輕拂著茶杯,幽然道,“話雖如此,不過楊公子你只怕多少抱著想見未來娘子的私心吧!”
楊衝又被她道中心事,只好紅著臉低下頭去。這一低頭,看見桌上半卷半鋪著一幅水墨畫,不由端詳一番。畫上獨有一隻怪鳥,用筆極省,那鳥白著眼,天地為之一寒。此畫以形寫情,變形取神;著墨簡淡,運筆奔放;佈局疏朗,意境空曠;精力充沛,氣勢雄壯。畫上落款狀似鳳凰,細細辨認,才瞧出是“襲人”二字。
不見林妹妹,倒見花襲人。如今這小小一室,卻恍然有入大觀園之感。
“小尼……小尼粗淺畫的幾筆,公子休要見笑。”一直平靜的無瑕見楊衝盯著“襲人”的落款瞧了半天、又似有所悟地露出微笑,竟然慌得聲都顫了。
咦?不過是看了她一幅畫,何必如此慌張?楊衝只猜測是這小女子害羞而已,卻想不到還有旁的解釋。
無瑕心慌得不行,想道:莫不是被他瞧出了端倪?不會的……不會的……
“襲人?”楊衝突然開口道,“是你給自己取的字號嗎?還是俗家名?”
聽楊衝如此說,無瑕心裡更慌。她死死盯住楊衝。
“明明是個女孩子家,為何要取這麼凌厲的名字?”楊衝想了想,道,“我看你叫個‘顰兒’更好些。顰,顰眉的顰。”
無瑕這才鬆了口氣,釋然笑道:“昔日武則天取名為‘曌’,便是日月當空之意,豈不更是凌厲大氣?”
“那可不同,武則天是千古女帝,是史上一抹異豔。只衝她那立‘無字碑’的豁達氣概,便是巾幗不讓鬚眉。而姑娘——哦,不,是小尼師你嘛……嬌嬌弱弱的,卻不適合那般凌厲的名字。”楊衝自覺說得多了,便趕忙又說,“只是字號之事,但隨心意。在下胡言亂語,你就當作過耳雲煙吧!”
無瑕笑笑,並不說話。
楊衝又說回正題:“無瑕,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求藥救人之事,可否求你代我向林大小姐說道說道,求她出手相助?時間緊迫,三日之內若是湊不齊這些藥,只怕那位苗族姑娘會有性命之憂。”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乃佛門中人,自當盡力。你那未來娘子,是天生菩薩心腸,只怕是比小尼我更要盡力不少。只是楊大公子,你所需的這三味藥極其珍貴,藥量又要得大,所以我可不敢打包票說一定能湊夠呀!”
“我明白。實話說,我們誰不是抱著‘盡人事,看天命’的態度呢?此事無論成功與否,但求於心無憾。”
無瑕聞言不禁重新打量了這公子一番:原先只道他是個紈絝子弟,不過有個秀才功名罷了。如今見他長相不凡,一表人才;又古道熱腸,心地磊落。黛玉妹子託付了終身給他,也不枉了。
可是……她一想起林妹妹常向她哭訴的那件事來,便不免替她擔憂:這楊衝知道了那件事後,不知會是什麼反應……倒不如……
“楊公子,這求藥之事,我已明白,會好好向黛玉妹子轉達的。你只管回府候著,說是聽天由命也好,道是敬候佳音也罷,凡事皆隨緣而已。”無瑕話鋒一轉,忽道,“若是你想在成親之前,見一見你那貌若天仙的林妹妹嘛……”
楊衝連連作揖道:“無瑕尼師,你饒了我吧。休要再取笑我了!”
誰知無瑕正色道:“不,不是取笑。我替林妹妹,央你三日後‘花朝節會’時相見。”
古時二月十五,乃是花朝節。節日期間,人們結伴到郊外遊覽賞花,稱為“踏青”,姑娘們剪五色彩紙粘在花枝上,稱為“賞紅”。各地還有“裝獅花”、“放花神燈”等風俗,這是紀念百花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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