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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妳少擺架子,我就快當妳的嫂嫂了……」
阿月沒聽她把話說完,便快步離去。
到名主大人家拜訪時,郵包已送達,是個小木盒。裡頭裝著幾個用油紙包覆,再以蠟封住的包裹。因為入手並不沉重,阿月決定連同木盒一起背著走。擺上一包當下午點心的蒸地瓜和柿餅後,她返回別房。路上看到一群在外頭玩耍的孩子,阿月的妹妹們也在其中,於是互相揮手。一早降霜,太陽升起後便融解,田壟上多處泥濘。春天的腳步接近了。
她想早點讓老師和大家見識木盒裡的東西,氣喘吁吁回到別房時,已發生那場風波。阿玉平躺在外廊,貫太郎憂心忡忡地朝她的臉搧風。一平待在一旁,滿臉羞愧,不知所措,簡直坐立難安。
「啊,阿月小妹。」
「這女孩突然大叫一聲,仰身倒下。」
「她從屋頂掉下來嗎?」
可能是身為來自餘野村的客人,貫太郎並未直呼阿月的名字。
阿月邊喘息邊問道:
「阿玉怎麼會爬到屋頂上?她是在屋裡。」
由於老師他們忙著用漿糊暫時固定底稿,打掃完屋頂的一平從旁協助。在溪谷邊洗東西的阿玉回到屋內,站在後面觀看。
「她突然大叫一聲。」
兩眼翻白,仰倒在地上。
「她放聲大叫時,指著那邊的煙囪。」
貫太郎比向前面房間的屋樑上方。
「不曉得她是怎麼了……我揹她回村裡吧。」
底稿幾乎都固定完畢,別房宛如一盞貼滿水墨畫的座燈。屋裡傳來畫師們的話聲。
阿月悄聲問:
「阿玉會不會是希望哥哥理她,才刻意這麼做?」
咦?發出驚呼的,不是一平,而是貫太郎。
「阿月,妳別胡說。」
一平又氣又急,但阿月毫不顧忌。老愛添亂的阿玉如果是在演戲,絕不能將貫太郎這樣的好人捲入其中。
「貫太郎先生,我是說真的。阿玉整天嚷著要當我哥的媳婦。」
「原本說好,要讓我哥娶一名叫阿夏的女孩當媳婦,但去年夏天她突然病逝。阿玉覺得自己有希望,漸漸變得厚臉皮。」
動了怒氣的阿月口無遮攔。貫太郎聞言,再度發出「咦」一聲驚呼,收起帶有調侃意味的笑容。
「一平,真有這件事?」
雖然兩人無話不談,但貫太郎畢竟是餘野村的人,應該是第一次聽聞此事。
「那名叫阿夏的女孩,是病死的嗎?」
「是的,死於疫痢。」
原來是這麼回事――貫太郎頷首。
「真可憐,你一定很難過。」
令人驚訝的是,他眼中竟微泛淚光。阿月和一平面面相覷。
貫太郎急忙拭淚。
「哎呀,讓你們見笑了。抱歉、抱歉。其實,去年春天,妻兒雙雙離我而去。」
這次發出驚呼的,是阿月和一平。
「現在還是不時會想起他們,管不住淚水。其實,我們村子原本應該是要派一位名叫伊助的老爺爺來作畫,但他有事離不開村莊,我自願代替他前來。」
陰錯陽差問出這麼沉重的一段過往,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貫太郎頻頻吸著鼻涕,頹然垂首。就在這時――
「哇!」
阿玉突然大叫一聲,猛然坐起身。阿月他們大吃一驚,紛紛往後退開。
「阿玉!」
「阿,阿月!」
阿王面無血色。
「阿、阿、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