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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妗不以為意,「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難道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頓了頓,她又道,「可惜了,你那個弟弟若還活著,也定然像你父親一樣是個少年英才。可惜,就是因為他太優秀了,老天爺看不過眼去,要將他的命收回去。可他若是不死,定遠侯的爵位豈能落到二房手上?」
沈妤脊背一僵。
沈明洹自幼習武,騎馬自然不在話下,怎麼會墜馬而亡,原來是被二房的人害死的!
這也一想,就全明白了。若非二房襲爵,景王怎麼會娶沈妗為正妃,原來他們一開始就算計好了。
沈妤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憤恨。
沈妗卻毫不在意,「知道陸行舟為何要娶你嗎?我想這些日子你該想明白了,多虧了你母親留給你的那塊金麟令,他才能助我登上後位。從始至終,他愛的人一直是我,他可以為了我讓陸家捲入奪嫡之爭,可以為了我娶一個厭惡的女子,可以為了我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打掉。」
她撫摸著手上的碧玉戒指,「哦,你還不知道罷?你那次小產是陸行舟做的,你之所以後來再未有過身孕,也是陸行舟授意人給你下藥。瞧瞧,你多可憐可笑啊,你全心全意愛慕的夫君,竟然這樣對你,沈妤,你活的太失敗了。」
沈妤失聲道:「不可能,不可能,那可是他的骨肉!」
「因為你不配。」沈妗淡淡道,「他厭惡你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讓你生下他的孩子呢?」
「真麼會,怎麼會……」沈妤似乎不敢相信,喃喃似的道。
「只有像你這樣的蠢人,才會相信別人的話。」
沈妤無神的眼珠轉動了一下,流淌出兩行清淚。她真心愛慕的人對她只是虛情假意,她所有真心相待的人,都只是在利用她。現在大局已定,她這顆棋子也沒用了,是時候除掉了。
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她這一生就是個笑話。
這樣想著,她大笑出聲,越笑眼淚流的越發洶湧。
窗外,寒風凜冽,似是少女的嗚咽。不知何時,從角落裡長出一株紅梅,枝頭上一朵梅花探進窗子。
說了這麼多,沈妗似乎沒有了耐心,拍了拍手,從外面進來一名宮女。
沈妗笑盈盈道:「念在我們姐妹一場的份上,而你又為我登上後位立下大功,我就留你一個全屍罷。」
宮女端著一張漆紅描金託盤,上面放著一壺酒和一隻酒杯。
宮女輕蔑的笑笑,「郡主,請罷。」
沈妤說不出話來,因為憤怒身體劇烈的顫抖著,眼睛裡爆發出強烈的恨意,似乎要將一切毀滅殆盡。
她緩緩抬手端起酒杯,最終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郡主,成王敗寇,你落到今天的地步,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喝了這杯酒就去投胎罷,下輩子投個普通人家。」宮女故作憐憫道。
沈妤閉上眼睛,一滴眼淚落在酒杯,她仰起頭,毒酒一飲而盡。
沈妗,陸行舟,你們真是好狠毒,從頭到尾她都沒做錯什麼,卻被你們肆意的欺騙、踐踏、折磨!一步步將她推入深淵!她怎麼能甘心,怎麼能甘心?
我沈妤發誓,若有來生,絕不再相信任何人,寧願做個窮兇極惡之人,也不再輕易與人為善!
不知怎麼,沈妤沒有說一個字,她的怨恨充斥著整個長興侯府。
破舊的屋子冷冷清清,白色的帳幔飄飄揚揚,窗外的寒風還在呼嘯。風吹進了屋子,宮女不禁打了個寒戰,覺得此地有種陰森之感。
「娘娘,咱們回去罷。」
沈妗望著沈妤,輕嗤一聲,「別忘了,對外就說她是心懷愧疚,畏罪自殺。記得將她放進枯井,道長說了似這等冤鬼,要用符咒鎮住才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