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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王雪梅痛苦的表情，陳西平好像明白了，既為她擔心難過，又為自己暗暗高興。

他扶王雪梅回到宿舍，給她倒了一杯水，又敲開一家已經關門的麵館，端來一碗蛋湯麵。

王雪梅沒有吃，只是對著天花板流淚。

☆、75

按照事先約定，田笑雨回來後該李小虎休假，可他堅持讓張浩天先回去看望生病的父親。張浩天很感激，很快回到成都家中。

張浩然去機場把哥哥接了回來。母親拉住張浩天的手從頭到腳仔細端詳，一會摸摸頭，一會摸摸臉：&ldo;瘦了，黑了！&rdo;

捲縮在沙發中的父親看見兒子進屋，激動地站起來。當張浩天把目光投向他時，他又生氣地坐下去把頭扭到一邊。張浩天走過去，拉了拉父親身上厚厚的毛毯。父親生硬地把他推到一邊：&ldo;你還知道回來！&rdo;

母親瞪了父親一眼，說：&ldo;不回來吧，你天天念，回來了你連一句好話也沒有！&rdo;父親依然板著臉不看他。張浩然給哥哥端來一杯水，說：&ldo;哥，你還沒吃飯吧？我去給你熱熱！&rdo;

母親把張浩天拉到桌邊，說：&ldo;給媽媽說說，在西藏每天都吃啥，冷不冷，穿的是不是藏羊皮，吃的是不是生牛肉？&rdo;

張浩天說：&ldo;吃的是大米白麵，穿的就是身上這些，完全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rdo;

母親不信，說：&ldo;那人家怎麼說你們天天喝糌粑糊糊，吃生肉，從來不洗澡，身上全是羊羶味？&rdo;

張浩天扯扯身上的衣服，說：&ldo;你聞聞，有沒有羊羶味。&rdo;

父親打斷他們的談話：&ldo;路是他自己走的，苦也是他自己要吃的，問他那麼多幹啥！&rdo;

母親說：&ldo;死老頭子，這些問題不都是你天天掛在嘴邊問我的嗎，現在兒子回來了，你怎麼又不問了？&rdo;

張浩天看著病怏怏的父親，又看看滿臉皺紋的母親，一陣心酸，說：&ldo;我對不起你們，這兩年你們老多了，父親的身體也……&rdo;

父親再次打斷他：&ldo;你現在曉得對不起我們了，當初為什麼那麼絕情？把你養這麼大，供你讀完大學，頭也不會就飛走了！要跑，也找個好一點的地方啊，偏偏要去西藏，你說西藏是什麼地方……&rdo;他還沒有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

張浩天趕緊給父親端來一杯水。

母親說：&ldo;還說這些幹啥，都是過去的事情了。&rdo;

父親依然很激動，瞪著張浩天：&ldo;自從你走後，我和你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沒吃過一頓舒心飯！你離家那天，擔心你死在進藏路上，到了西藏又害怕你缺氧死在床上，去年拉薩鬧事，又害怕你被亂石打死！&rdo;

張浩天聽著自己的各種死法，心裡酸酸的，說：&ldo;我不是寫信給你們說了好幾次了嘛，現在看見我，總該放心了吧？&rdo;

&ldo;放心個屁！你自己到鏡子前去照照，是人還是鬼！&rdo;父親依然怒氣不消。

張浩然催促哥哥：&ldo;快吃吧，涼了。老爸說兩句就好了！&rdo;

母親目不轉睛地看著張浩天吃飯，說：&ldo;你最喜歡的排骨燉藕，多吃點，回來了就好好補補身體，看你瘦的！&rdo;

爸爸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說：&ldo;補好了又跑了，有什麼用！&rdo;

張浩然扭頭看了一眼父親，不滿地說：&ldo;老爸，你說兩句就行了，不要沒完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