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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要想在貧瘠荒涼的高原生息繁衍下去，只能依靠群體的力量。這是它們唯一的生存法則，可群居也給他們帶來了毀滅性的災難。幾十年前還有兩百多萬隻的藏羚羊已經走到了滅絕的邊緣！&rdo;扎巴轉身對司機說：&ldo;不走了，今晚我們就在這裡守住這群羊，盜獵者就不敢來了！&rdo;

大家趕緊下車，從車上取下帳篷和行李，司機架好了爐子，扎巴從河溝裡取來了水。燒開後，張浩天喝了一小口，感覺苦澀渾濁，難以下嚥，拿起一塊幹饅頭泡在水裡，壓住鹽鹼水的味道。李小虎則捏著鼻子把水灌進嘴裡。幾個動物學家毫無心理準備，每個人都一口氣喝了半杯，立刻趴在地上大口吐了起來。

荒原的夜晚溫度很低，躺在帳篷裡和睡在冰天雪地裡沒什麼兩樣。張浩天還在為藏羚羊擔心，難以入睡。李小虎說：&ldo;你說剛才看見那令人震撼的場面，我怎麼就忘了按快門呢？&rdo;

帳篷下面的草地長著一層帶刺的小草，剛才支帳篷時沒有拔乾淨，扎著張浩天的後背，疼痛難忍。他翻了個身，說：&ldo;藏羚羊怎麼一晚上都站著睡，坐下來不是省點力氣嗎？&rdo;

李小虎趁機抱起被子鑽進張浩天的被窩：&ldo;太冷了，合夥，合夥！&rdo;躺下後又說：&ldo;你說原來我們也擠過一個被窩，怎麼現在覺得兩個男人睡在一起就是不對勁呢？&rdo;

張浩天踹了他一腳：&ldo;去找德吉的被窩！&rdo;

李小虎把蹬出去的腳收進來，說：&ldo;外面零下二三十度，會出人命的！&rdo;

倆人安靜地躺了一會兒，感覺暖和多了。張浩天說：&ldo;你結婚後我總夢見你，每天早上起床就在德吉家的廚房裡撕咬生肉，或者在院子裡清掃狗屎！&rdo;

李小虎一聽，用胳膊搗了他一下，說：&ldo;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其實，德吉一家人對我特別好。我一分錢也沒出就把婚禮給辦了，結婚後家務活一樣也不讓我幹，每天好吃好喝，笑臉相迎。但我心裡還是羨慕你和笑雨，自己動手刷牆、修建花園，這個過程艱辛但很幸福。現在少了這個環節，我不知道是娶了德吉還是嫁給了德吉。&rdo;

&ldo;別生在福中不知福，不讓你幹你還有意見！&rdo;張浩天拉了一下被角，&ldo;你和德吉過得怎樣？&rdo;

&ldo;德吉很愛我！但是，文化差異和不同的價值觀還是給我們帶來了意想不到的影響。我越是在乎這些，就越想用更多的包容和妥協來繫結這種存在關係，很累！好在我們彼此都願意向中間靠攏，我也在努力重塑自我，相信我們會越來越和諧……&rdo;

不一會張浩天地做起夢來，夢見盜獵者追到這裡，那些溫順的藏羚羊一個個倒在血泊之中，血流成河結成了冰……他突然醒了，問李小虎是否聽到了槍聲。

李小虎迷迷糊糊說：&ldo;不是槍聲，是快門聲，我在拍藏羚羊。&rdo;

張浩天又閉上眼睛，好像聽見有狼嚎，之後就再無睡意。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聽到扎巴在喊&ldo;起床&rdo;，趕快穿好衣服向昨晚羊群棲息的地方奔去。到了那裡，見四處空蕩蕩的，連雪花也沒有了，他感到一絲恐懼，又跑回來問扎巴：&ldo;那些羊是不是都被他們殺了？&rdo;扎巴把帳篷拖上車，說：&ldo;我一夜都沒睡，看見那些羊天不亮就往南邊去了。&rdo;張浩天這才鬆了口氣。

車隊繼續行駛在茫茫草原。說是草原，看起來像沙灘、戈壁，確切的說是草原向荒漠的過渡帶。湖泊不斷萎縮，植被越來越淺，一個個沙丘此起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