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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笑雨不知再說什麼，覺得瓷瓶的另一面布滿花紋，卻暗淡無色。

周逸飛放下筷子看著田笑雨，說：&ldo;有時我也覺得自己活得虛偽，但是和你在一起，我願意褪去偽裝，呈現我真實的一面。因為只有看見你，我才知道自己還心存美好，嚮往真摯的感情！&rdo;

田笑雨抬起頭看著他，覺得那暗淡的花紋裡還有微光閃爍。

周逸飛把碗筷收起來說：&ldo;這是我吃得最舒心的一頓飯！&rdo;

☆、117

楊丹丹回到學校安頓好蓉蓉就急匆匆去上課，剛在黑板上寫下今天的課題，加布主任就把她叫了出來，說：&ldo;蓉蓉在屋裡哭天喊地的，像是發生了什麼事，快去看看吧。&rdo;

楊丹丹一聽就慌了：&ldo;你替我一會，第五章課文的朗讀。&rdo;

加布拿著課本，說：&ldo;我怎麼會英語？&rdo;可看見楊丹丹早跑沒影了，只好站上講臺，看著同學們說：&ldo;現在自習！&rdo;

楊丹丹一邊跑一邊掏鑰匙，開啟門看見蓉蓉站在桌邊哭成了淚人，水瓶倒在桌上冒著熱氣，開水流了一地，衣服濕了一片，下巴和脖子已經紅腫起來。她忙背著蓉蓉向校醫務室奔去。

處理完蓉蓉的傷口，楊丹丹的心情依然難以平靜，抓起電話就給旅遊局打過去：&ldo;徐致遠什麼時候回來？什麼，三天以後……你告訴他不用回來了！&rdo;她氣鼓鼓地把電話結束通話，背起蓉蓉走出醫務室。校醫忍不住勸道：&ldo;消消氣，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天天把孩子鎖在家裡也不行啊。萬一弄出點事兒……&rdo;

楊丹丹背上兒子往回走。蓉蓉輕聲說：&ldo;媽媽，都是我不好，我看見你每天下課回來嗓子都啞了，回家都要先喝水，我就想給你涼一杯開水。&rdo;

沒等兒子說完，楊丹丹已經淚眼模糊看不清前邊的路了，只聽自己的鞋子踩在枯黃的落葉上沙沙作響。她回頭哽咽著說：&ldo;蓉蓉，別把頭靠在媽媽肩上，碰住傷口了。&rdo;

蓉蓉說：&ldo;我一直仰著頭的……&rdo;

一陣寒風吹來，幾片未落盡的樹葉從高大的樹梢頂端打著卷落下來，一片殘破的樹葉掛在楊丹丹的頭髮上。蓉蓉替她摘去，輕輕摸著媽媽的臉。楊丹丹輕聲問：&ldo;兒子，媽媽是不是老了？&rdo;

蓉蓉在媽媽臉上親了一口，說：&ldo;媽媽，你好漂亮！&rdo;

楊丹丹再一次淚如泉湧，一步也走不動路。她停下來抬起頭，讓淚水流進嘴裡，看看白楊樹上還在飄落的金黃色樹葉，問：&ldo;蓉蓉，落葉好看嗎？&rdo;

蓉蓉說：&ldo;好看！&rdo;

三天之後，徐致遠終於回來了。一隻腳剛踏進家門，楊丹丹就指著他的鼻子說：&ldo;把紅帽子和綠破旗給我扔到門外去！&rdo;

徐致遠愣了一下，看見脖子上纏著紗布的兒子，問：&ldo;怎麼回事？&rdo;

楊丹丹奪過他手中的帽子和旗子扔在門外，氣呼呼地說：&ldo;整天遊山玩水不著家！你還管我們的死活不？&rdo;

&ldo;遊山玩水？那是我的工作！&rdo;徐致遠把帽子和旗子撿回來。

楊丹丹又給他扔出去，說：&ldo;你怎麼就這麼捨不得離開這個地方？改革開放這麼多年了，我倆到哪不能找一個像樣的工作？非得讓孩子在這裡受罪，非得讓我們跟著你受苦！我給你說，明天你就去辭職，不要再幹什麼破導遊了，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