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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到最後,祝政緩緩蹲下身,捂住嘴,沉默地注視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流。
他就蹲在那,慢慢與這夜色融為一體,慢慢變得渺小,變成一個看不清的圓點。
——
關潔剛走到酒吧門口,還沒來得及推門進去就被少爺一把拽住後領拉了回去。
少爺站在門口臺階,盯著關潔,雙手插袋問:「包間出什麼事了?人都投訴到我這了。」
離得太近,關潔被灌了一鼻子香水,刺得她直皺眉。
少爺見狀,下意識揪起衣領湊鼻子聞了聞,聞到身上濃鬱的女香,少爺抹抹嘴,渾身不自在地轉移話題。
「那哥們跟你認識?」
即便少爺沒有指名道姓,關潔也清楚他說的是祝政。
剛收拾好的情緒一瞬間土崩瓦解,關潔別開眼掃向祝政所在的方向,嘴上毫不猶豫否認:「不認識。」
像是知道沒有說服力,關潔又匆匆補一句:「第一次見。」
少爺一向天真好騙,這次卻久久未發言。
久到關潔覺得剛才對話太沒意思,想要掙扎著說點什麼,少爺卻不慌不忙拆穿她:「西西在撒謊。」
全身的痛覺神經突然被針紮了個遍,關潔差點沒扛下來。
硬生生堵住所有翻滾的情緒,關潔扯了扯嘴角,低頭一言不發盯著臺階上歪歪斜斜的影子。
影子拉得老長,從臺階一路彈下地面,落到她的腳尖。
關潔不動聲色踩住少爺的影子,笑著仰頭:「所以呢。認識又怎樣,不認識又怎樣?」
少爺無聲無息看了幾眼嘴比心硬的關潔,扭頭就走。
走到一半,少爺不忍心,又走回頭拉她一塊兒進去。
少爺邊走邊在她耳邊嘰嘰喳喳說,那哥們是他酒吧的新買主,馬上就要簽合同。
還說他帶她一起去簽約,把她介紹給新老闆。
又說他會跟新老闆商量儘可能讓她的工資保持現狀,至於福利他也會替她努力爭取。
少爺知道她缺錢,也知道她愛音樂,卻小心翼翼照顧她的自尊心,不肯讓她看出他對她的特殊對待。
關潔想了又想,還是沒拒絕少爺的好心。
簽轉讓合同時,關潔就跟在少爺身邊當第三方見證人。
包間裡就四個人,她、少爺、祝政還有祝政的助理陳川。
他倆除了在進門前對視一眼,一直到簽完合同都沒說過話。
倒是少爺操碎了心,一個勁地把她推到祝政面前說好話,誇她業務能力強,又說酒吧客人大半都是她的歌迷。
關潔聽了幾句,差點沒聽下去。
且不說祝政早年就是開酒吧的,不是隨隨便便幾句好話就能糊弄的,就酒吧現在的生意,隨便找個明眼人都能看出離倒閉不遠了,更不提客人有多少了。
祝政也沒揭穿少爺的謊言,只單手合上合同,視線往關潔那瞥了一眼,輕描淡寫說:「我對上海不熟,短時間也找不到好的駐唱歌手。她要可以,就她吧。」
關於他倆的恩恩怨怨,都在這兩句話裡了。
一如15年的北京,也是同樣的場景。
那年她大二,學費沒湊齊,輔導員連催了好幾次。
她那時候到處找兼職,偶然好看到deon酒吧新開張,老闆在找駐唱歌手。
她那時沒什麼經驗,彈唱也水,進去面試前壓根兒沒抱任何希望。
當時也是祝政面試,那天他穿了一身黑,反坐在吧檯椅,手裡捏著一根沒點燃的煙,看她進包間,他愣了兩秒,從頭到尾問了她三句話:會喝酒嗎?很能唱?能豁的出去?
她還沒來得及回,祝政像是想到什麼,直接朝她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