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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背後斷髓不如正面割動脈那樣容易,但是耶戈爾已經演練無數次這個動作了。他面無表情地收起刀,赫連定如同被定身一般直直地從他懷中滑落,嘴角溢滿白沫。
到斷氣時,他的眼睛還是直愣愣地睜大,神情如鷹隼,彷彿下一秒雷霆一般的怒火就要爆發出來。
「他可能到死都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陸名揚嘆氣。
「他是共和國的罪人,死有餘戮,難道在謀殺之前還要先請賀敏行來審判一番嗎?」耶戈爾把刀子反轉,遞給陸名揚。
「剩下的你來做了。」他這樣說。
陸名揚頷首,不僅是悄無聲息的毒餅乾和耶戈爾藏在懷中的利刃,即使赫連定的侍從提前發現了這一起刺殺,他也有十足的把握乾淨利落地完成這一起謀殺,有所區別的不過是動靜大小罷了,在當前的形勢下,自然是越隱蔽越好。
赫連定被形勢沖昏了頭腦,被陸名揚和耶戈爾刻意演繹出來的表象所迷惑,所以他的命運從走入這棟大樓已經註定了。
按照原定計劃,這一切會被掩蓋成一起太空事故。廣闊的宇宙會掩蓋所有痕跡,陸名揚有過經驗,精於此道。不過他臨走時還是猶豫了一下。
「我們可以再利用一下他的死亡做點文章。比如,說明赫連定是在逃亡外星的路上出了事故,艦船和物資都事先準備好了。」
「沒必要,越詳細的謊言破綻就越多,」耶戈爾說,「沒人會相信的。赫連定要是自己想逃也不會選這個時機,共和國剛剛打完第一場勝仗。說訪問阿爾戈斯的途中艦船失事就可以了,簡潔的新聞標題往往才是不容置疑的。至於他的那些屬下,只要暗示他們赫連定背著他們在轉移財富,已經足以使他們不多的忠心完全消散。」
陸名揚笑了:「記得提醒我,不要試圖和你作對。」
耶戈爾大大方方地伸出手去與他相握:「相信我們的合作會非常愉快。」
「你還放心軍隊的指揮權完全歸我嗎?我可是剛剛背叛了一手把我提拔上來的赫連定。」陸名揚退開兩步,充滿疑慮地問。
耶戈爾一揮手,一道屏風出現在了屋子的中央,剛剛只要赫連定多留心一點,就會發現在耶戈爾的房間裡有一個幼兒心智的人完全用不來的大衣櫃。秘書長的銀白色制服熨燙整齊,掛在衣櫃的正中央。
他取下制服,充滿懷念地摸索過每一寸紋路,在陸名揚看不到的地方微笑:「我這人有個優點,就是既不喜歡威脅人,也不喜歡向別人要求忠心。只要你對我有用處,那麼我們的目標就是一致的。」
睡衣上造型可愛的扣子被一顆顆解開,陸名揚在看到他白皙如玉的頸背前及時地偏了過頭去。他低下頭用食指的指腹擦拭刀面上的血痕。
「如果陸司令輸了一場戰役,赫連定會毫不猶豫地把蘇瑟引薦給下一位有潛力的軍官,連同你的那些勳章、戰功、獎賞,來得有多快去得就會有多快,這使你恐懼。但是你知道我不會,執政院的秘書長最懂得怎麼按規則而不是按心情來辦事,我能給你帶來最保險的好處。」
他彎下腰,細長的手指在造型古典的靴子上打了個結。然後慢慢地從遮擋後面轉了出來:「你不再是同一個喜怒無常的暴君交易,而是在為一個更加合理、更加平衡的共和國服務。」
他看上去非常冷靜,胸有成竹,但陸名揚在他的話語中察覺到了某種不動聲色的狂熱。權力總會給權力者留下刻痕,在赫連定身上表現得就非常明顯,讓他覺得異樣的是,這次他揣摩的不是一個人的悲喜,而彷彿是一臺緩緩開始轉動的機器的思慮。
耶戈爾回到了他熟悉的身份,這個身份他習慣到幾乎不再需要視力。
陸名揚心念一轉,忽然問道:「帝國的皇儲,你對這個人有什麼樣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