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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林卓然初入山門,還在外院打雜、替江陵運送衣物的日子。江陵那時剛剛回山,和以往一樣,又因為拼命試煉而受了很重的傷,肩上和後背上的衣物都被鮮血洇濕了,大片大片,像是綻開的火蓮。
江陵在冷泉中療傷,林卓然便將那些染上血跡的衣服一一收拾起來,送到外院清洗。
只不過他這次來得匆忙,忘記了帶運送衣物的衣簍,只得將衣物抱下山。
衣服上有著濃濃的血腥氣,在抱進懷裡的時候,隱約能聞到一股潛藏在下面、一股很淡很淡的桂花冷香,微妙得還夾雜著江陵起居室中的墨香……
林卓然當時還想,也許是江陵在桂花樹下走過,沾染了些許,不曾想……
林卓然悚然回神,盯著元悅。
那股香氣太淡太淡,不凝神注意,這麼遠的距離根本感受不到,她怎麼聞得到?魔域魔修的嗅覺竟然恐怖如斯??
還有……他那時抱起衣物時才聞到了一點點,這魔修前輩該是與江陵何等親密,才能準確地說出這麼貼切的形容!?
林卓然瞳孔地震,冷不防手裡被塞進一樣物件。
他低頭,只見掌心裡是一枚簡易的紙人,柴火棍一樣的身體,圓頭圓腦圓手圓腳,只有臉上被人用筆墨畫出了平直的兩條直線,看起來像是在閉目凝神……看起來……怎麼有點像他的江師兄?!
林卓然不知道,這是元悅在雲車裡隨手畫的。因為面對面就坐著個江陵,畫時不免就照著他的樣子來了幾張,頗得精髓。
不等林卓然發問,元悅忽然道:「來了。」
林卓然:「??」來什麼?什麼來了?
周圍響起令人頭皮發麻的輕微響動,而與此同時,林卓然手上的紙人忽然膨脹變大了!
紙人以一種非常驚人的速度脹大,眨眼之間已經超過林卓然的體格,再一眨眼,便長成了一棵參天巨木,將林卓然與孫淼捧在手心。
元悅正站在紙人肩頭,陰風吹動她額前的碎發,元悅轉過身來,拍了拍紙人的腦袋,卻不是在對紙人說,而是在對林卓然與孫淼叮囑:「別下去,就待在這裡。」
說完便不再多言,只衝御劍凌空、與她齊平的江陵打了個手勢,接著步子往前一邁,逕自從紙人肩頭跳了下去。
「!!!」
林卓然大驚,因為地上不知何時已經被密密麻麻的藤蔓覆蓋了!
無數細長的藤條在不停抽動,遠遠看上去像是密集的蛇群,讓人不由地感到害怕,並且噁心!
元悅這樣跳下去毫無疑問是會被藤蔓吞沒的,可她小小的身影立在那裡,莫名有種天地不可摧、風雨不可侵的氣勢。
元悅右手一揚,髮帶鬆開,烏黑的髮絲被林中湧過來的陰氣吹拂,在她的身後飄散飛揚。而她的衣袖同樣也被鼓起,旌旗一般,獵獵作響。
那些陰氣聚攏在她的四周,似屏障,又似兵刃,彷彿隨時能化成一柄利劍,刺入敵人心臟。
元悅朝前走了兩步。
她周身有聳動的陰氣護持,那些藤蔓不敢靠近。因為只要稍稍沾染上一點,藤蔓表面便會有灼燒的跡象,並且迅速燃起一道道青煙。
後面的藤蔓受到驅使,還在爭先恐後源源不斷地湧來,可前面的藤蔓卻因害怕灼燒而連連後退。
這一進一退,一擠一堵,形成了一副慌亂又滑稽的場面。
林卓然從紙人手心裡向下看去,不免有點想笑,可他還沒笑出來,就發現後方有大股大股的藤蔓擰成了繩,哪怕被陰氣灼傷,外層表皮剝落,內裡卻仍是完好,仍具有可怖的攻擊性。
幾條擰緊的粗壯藤蔓突然騰起,如同深海中可怖的巨獸一樣,揮動著觸手向元悅襲來。然而不等林卓然出聲提醒,元悅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