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夕何年(第1/2 頁)
無論“穿越”是否真實存在,現代人對這個概念早已耳熟能詳。 許多人都曾幻想過親身穿越一趟,憑藉新世紀的綜合知識儲備在古代縱橫捭闔、所向披靡,根據自己的後世歷史觀點去匡扶正義、改天換日,暢享先人們的頂禮膜拜,順便與祖宗輩兒的俊男靚女們來幾場曠世絕戀。 魏永明也萌生過類似的念頭,但那不過是偶爾難以入睡時的異想天開罷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正真真切切的身處另一時空時,立刻條件反射般出現了強烈的應激反應。 頭脹的厲害,眼睛無論看哪裡都無法準確對焦,鼻腔中隱約嗅到血液、油墨和火藥摻雜在一起的味道。 至於耳朵...聽覺好像喪失了,顱腔內充斥著各種頻率交織的鳴音。 這種強烈的生理不適大約持續了半分多鐘,魏永明的感官逐漸恢復正常,只覺胃裡反酸,口中不斷分泌清水,喉嚨卻一個勁的發乾。 他雙手扶著膝蓋彎下身子,好半天才慢慢站直,卻見遠處那幾個小男孩兒都轉過頭來衝著他笑。 “二癩子,原來你沒死啊?又活過來了?”一個孩子脆生生的喊道。 魏永明不明所以,扭頭向後看看,身邊三十米內沒其他人。 就聽另外一個小孩兒又喊:“哎,二癩子,怎麼不吭聲了?你那張嘴只會用來偷吃麼?” “看樣兒沒死透,不過大概也沒活透。”有個年紀稍大的孩子笑嘻嘻的對同伴說,引來一陣沒心沒肺的鬨笑附和,清一色是純正地道的濟南方言。 魏永明正想上前跟他們搭話,一個乾瘦的老年婦女急匆匆走到孩子身邊低聲呵斥:“走走走,莫要招惹他,別處玩兒去。” 說罷連拉帶拽的趕著孩子們離開,走出幾步又回頭向魏永明瞟了一眼,輕蔑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戒備。 二癩子?是叫我嗎?明明是初來乍到,怎麼好像遇到的每個人都認識我?而且看大家的反應,自己在這裡似乎不太受歡迎。 大腦處理能力不足以對目前的未知處境作出判斷,魏永明在路中間傻站了片刻,倒退幾步推門回到院子裡。 那中年婦人已經掃完了地,正抱著一隻裝滿針頭線腦的小竹筐從屋裡往外走,瞧見他便沒好氣的笑道:“噎?回來的還真快,是不是餓得慌了?” “沒,沒有...”魏永明心中憋了無數疑惑,一時不知從何問起,愣愣掃視著周圍躊躇道:“那個...請問,現在...是什麼時候?” 或許是認為他說話的腔調語氣比問題本身更加荒謬,婦人慢悠悠的將一張馬紮擺在屋門口坐下,低著頭一邊翻找針線一邊哼笑道:“你怎麼和變了個人兒似的,睡懵怔啦?這不剛過晌午嗎?” “不不,我是想問...嗯...”魏永明心想這婦人應該是自己現在的長輩,或許是親孃也說不定,若是說話太見外可能會招她起疑。 於是他收起彬彬有禮的模樣,笑嘻嘻的夾了些方言口音:“今年是啥年份啊?” “壬子年唄。”婦人疑惑的頓了一頓:“咋的?過糊塗了?” “壬子...年?”魏永明完全搞不清楚干支紀年,急的抓耳撓腮:“不不,我問的是...嗯...怎麼說呢...年號——朝廷,皇帝?皇帝頒的年號?” “年號?”婦人歪著頭稍一尋思:“俺記得是去年正月裡才改的咸豐年吧,你忘了麼?” “鹹...鹹...”即便已經做了相當充分的心理準備,聽到“咸豐”二字還是讓魏永明彷彿捱了重重一記悶棍。 他就勢蹲下以手撐地,試探著盯著婦人問道:“那今年是一八...一八...几几?” “什麼尾巴?雞雞?”婦人與他四目相對,眼中各有各的困惑。 “唔...沒啥,沒啥。”魏永明緩緩搖頭。他依稀記得咸豐皇帝是在道光之後、同治之前,不過卻搞不清具體對應的年份。 正凝神思索時,那婦人向前探了探身,語氣關切的狐疑道:“你到底怎麼的了?從剛才睡醒了就一直古里古怪的。” 睡醒?沒錯,就像是做夢一樣,自己一睜眼就稀裡糊塗的到了這裡。 眼下所處的年份其實無關緊要,首先要搞清楚剛才——用自己大腦裡的時間順序來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