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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p;碼放了一圈，用這些零部件，足可以裝起一臺新引擎。

他在一個高架子上的一個盒子裡找到了備用的油泵。他把那盒子舉了下來‐‐個頭不大，但挺沉的‐‐然後花費了五分鐘檢視再沒有第二個備用油泵了。

現在到了困難的一步了。

……我睡不著，長官，所以我就來檢視一下備用件。好極了，一切都擺放整齊嗎?是的，長官。你腋下夾著的是什麼?一瓶威士忌，長官。我媽寄給我的一個蛋糕。備用油泵，長官，我打算扔到海里去……

他開啟了艙門，向外窺視。

沒人。

雨還在下。他只能看出幾碼遠的地方，這倒好，因為這意味著別人也只能看這麼遠。

他穿過甲板，走向船舷的上緣，探身欄杆外，把油泵扔進大海，一轉身，就撞上了一個人。

我媽寄給我的一個蛋糕，太幹了……

&ldo;誰在那兒?&rdo;一個人用帶口音的英語問。

&ldo;工程師。你是誰?&rdo;科什說話的時候，那人轉過身，在甲板的燈光中，可以看見他的側影，科什認出了無線電員的渾圓的身材和長著大鼻子的面孔。

&ldo;我睡不著覺。&rdo;無線電員說，&ldo;我出來……透透氣。&rdo;

科什揣摩，他和我一樣尷尬。我不明白為什麼。

&ldo;討厭的黑夜。&rdo;科什說，&ldo;我要進去了。&rdo;

&ldo;夜安。&rdo;

科什進入船內，一路回到他的臥艙。那個無線電員，一個怪傢伙。他不是正式的船員。他是原先的無線電員在加的夫斷了腿之後替補上船的。他和科什一樣在這船上有點像外人，碰上他比起遇到別的人要強多啦。

他在臥艙裡脫掉外面的濕衣服，躺到了床上。他知道自己是不會睡的。明天的計劃全都安排好了，沒必要再去想一遍了，於是他就想著別的事情：做出世上最好的土豆球的母親;長著世上最好的頭腦的未婚妻;如今住在特拉維夫一家機構中的瘋癲的父親;他在這次任務完成後要用報酬購買的電磁錄音機;他在海法的單元住房;他將要有的孩子，以及他們將如何在沒有戰爭的安全的以色列成長。

兩個小時以後他從床上起來。他到船尾的廚房去喝些咖啡。廚師的徒弟站在離水兩三英寸的地方，給船員們煎鹹肉。

&ldo;討厭的天氣。&rdo;科什說。

&ldo;還會更糟呢。&rdo;

科什喝著他的咖啡，接著倒滿杯子，另外又倒了一杯，拿著兩杯咖啡上了艦橋。大副在那兒。&ldo;早晨好。&rdo;科什說。

&ldo;還算不上早晨呢。&rdo;大副說，觀望著外面的雨幕。

&ldo;來點咖啡嗎?&rdo;

&ldo;你真好。多謝啦。&rdo;

科什把杯子遞了過去。&ldo;我們現在到哪兒啦?&rdo;

&ldo;這兒。&rdo;大副指著海圖給他看他們的位置，&ldo;完全按照行程，儘管天氣不好。&rdo;

科什點了點頭。這就是說，他得在一刻鐘之後把船停下。&ldo;一會兒見。&rdo;他說。他離開了艦橋下到輪機艙裡。

他的助手在那裡，精神很好，如同在夜班執勤期間長長地打了個盹。&ldo;油壓怎麼樣?&rdo;科什問他。

&ldo;很穩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