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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婆八十了,眼不花、心眼清,摟著小重孫女的肩膀,低聲說,“不喜歡妹妹?”
在別人耳中,這就是一句咕噥。聲音小,還帶著濃重鄉音的方言,有幾個能辨別?只有李老太聽見了,但她當作沒聽見。
高靜媛伏在太婆的旁邊,還誇張的用小手遮擋下,做出悄悄話的樣子,“不喜歡,也不討厭。”
“好孩子。‘討厭’的話就把自己的福氣折騰沒了。太婆疼你,我家小元元才是將來有大福氣的。”
“真的嗎?”
太婆滿是皺紋的臉上笑容不變,“你跟你妹妹的福氣不一樣。你想像你母親那樣,還是太婆這樣?”
高靜媛衝著母親咧嘴一樂,然後撲到在老壽星的懷裡,奶聲奶氣的說,“我要太婆~”
撒嬌加賣萌,這一套她已經做得行雲流水,毫無拘泥堵塞之感了。暫時拋棄過往二十八年,放下成年人的自尊,她還是做點跟年齡相符的事情,才比較符合潮流。
果然,賣萌之後,一面倒的偏向妹妹的言論向她這邊傾斜,紛紛都說姐姐好可愛,笑得人心花都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高靜媛覺得妹妹一雙琉璃似的黑瞳一直盯著自己,嘿嘿笑了兩聲。對將來的“姐妹之情”不抱多大希望,但她也不至於壞心眼的謀算自己的親妹妹。
拜壽後就開壽宴了。不要小看鄉野之中辦不了什麼體面宴會,實際上還要隆重盛大。因為足足要開一天!從早到晚流水席,那數量根本不能用幾桌來計算,而是幾個院子?這邊客人走了,那邊客人又來了,富裕的送點壽禮,沒錢的拖家帶口說幾句祝壽詞,也能飽餐一頓。
要知道,從準備壽宴起,三房的米麵就準備得跟小山樣高。長房把十里八鄉的豬肉羊肉都收羅來了,二房高老太則帶著村裡所有能幹的婦人上灶臺,除了抽空吃了點飯,一整天被燻得面孔都黑了。
累了一整日,到晚上累都累趴,哪有閒空理會其他?但這樣,還是發生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高老太計算了一下壽宴的費用,揉著腰板說“這下可花去了不少!”
高勿爭不樂意,給親孃辦壽宴還計算錢怎麼花的?便不高興的說,“算什麼,哪能算得清!將來你也有好日子,等咱恩哥兒和他媳婦也三文兩文的跟你算計花了多少?你心裡能痛快?”
“我不隨口一說嗎?哪是誠心跟娘算了?再說,這錢有一大半是恩哥兒媳婦出了,你忘了她孃家來送來的銀子?多虧了!不然又得往長房那邊借債!借也不要緊,怕你的老臉又繃不住了!”
公婆之間的話,不知怎麼流傳出去——事後高靜媛無比懷疑,是高小寶搗亂!吐槽小堂弟長那麼大腦袋,可腦袋裡除了麵粉就是水!一晃悠起來就是漿糊!
傳到房氏耳中,房氏奇怪了,她沒個同胞兄弟,生母也過世了,孃家誰會派人送錢過來?嫡母?不可能,嫡母面甜心苦,表面對庶女一視同仁,其實暗地裡的打壓從來不少。給她的嫁妝,大片的山地、古董傢俱、名家字畫,看似顯眼,其實都難變現,最後的壓箱底銀子一分也無!要是她不要臉面上門哭求,也許能得到嫡母賞賜的一星半點,可主動……絕不是嫡母的為人!
心裡動了疑心,自然要解決疑惑。很快找了幾個知道內情的,說是一個穿戴得體的嬤嬤,回家養老,路過高家坡。能這麼有心的,房氏一猜就知道是生母身邊的老嬤嬤,感嘆不已。嫡母終於肯大發慈悲給了賣身契,功德無量。
想到生母生前的音容笑貌,房氏還沒感傷完畢呢,就聽得那位莊嬤嬤抱著小元元眼淚汪汪,臨走前給了長命鎖和五十兩銀子。
長命鎖該有的,但那五十兩銀子哪裡來?
房氏不用猜都知道是“養老銀”。莊嬤嬤侍候了她生母一輩子啊,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