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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龍濤繼續說:“這樣的武功,周師傅都未必壓的下,他才十五歲……十五歲就有這樣的武功,以後還得了?”
“更恐怖的是,十五歲有這武功,血濺十步也是可能,但他偏偏下手很有分寸!”張龍濤說到這裡,眸子一暗,說著:“父親,你覺得這樣的人,是池中之物不?”
張玉澤被兒子沉甸甸的語氣驚了,去掉了小看之心,想了半晌才說著:“你是說他有可能從河伯宴上脫難?”
張龍濤沉沉一笑:“他能不能脫難,不好說,只是有萬一的可能,都要防備,父親,單是這次我攔截他的生路,就結了死仇,如果給他知道,十年前的事和您有關,那會怎麼樣?”
張玉澤一怔,臉色漸漸鐵青。
張龍濤見此,一笑,森森說著:“父親,河伯宴當然是絕路,但未必就沒有生路,比如說出奔潛逃,就是一條生路!”
“再說以前二屆雖然失敗,幾乎全亡,也不是沒有人僥倖活下來,只是沒有保住二屆的小姐罷了。”
“這王存業未必就沒有這運氣,這樣的人要是活了下來,那真是寢食難安!”
這番話由張龍濤平靜道來,張玉澤只覺得句句入理,回踱了兩步,倏然轉身:“你想怎麼樣?”
“父親,我不想殺他,但想作點防備!”張龍濤望著眼前,幽幽說著:“我想讓您出面,令魯捕長尋個差錯,捕到獄裡住幾天。”
“一個就是防備著別讓他潛逃了,第二個黑獄之中,什麼事都可能,我們不要他的命,但是要點傷還是等閒,到時放出去,讓他去河伯宴,有傷在身,那些妖物聞到了血腥味,還能漏過這人?那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說到這裡,庭院裡一個閃電,一聲巨響,又恢復了昏暗,只有大雨直瀉而下。
“行,就這樣辦,你拿我的名貼去。”張玉澤目光一亮,又驚又喜,又有些戒備——這個兒子,了不得!
一輛簡單的牛車在雨中前進著,車伕在前,王存業在後,兩人都披著油衣。
這時雨已經轉小,王存業的衣服還是打溼了,這時卻在沉思。
下午的衝突,給他帶來了警惕感,別小看贏了,實際上還是不得不妥協了。
大衍觀已經破落,自己連正規道士都不是,無論從根基還是身份上說,都是草民一個,嚴格的說,下午的事,已經是以下犯上。
民心如鐵,官法如爐,一旦弄不好,就是和政權對抗,對方也很容易網羅罪名激化矛盾,別的不說,單是官方尋個理由逮捕,那違抗好呢,還是不違抗好?
違抗了,有理也變成無理,就是襲擊公差,對抗政權,不違抗,被捕去弄死就很簡單,就算是地球上都有躲貓貓死,何況是這個接近亂世的古代社會!
王存業需要一個身份,一個世俗和修士都承認的身份。
要是按照世俗規則的路,往高官或者張三少這種衙內上使功夫,不知道要費多少時間,王存業那有這樣多時間和他們玩。
道士就滿足了這條,這個世界道觀林立,佈滿全國,並且有森嚴法度,受到特權保護,就算是基本道士,也完全等於地球上明清時的秀才——掛劍,出入自由,不受賦稅,見官不拜。
只有經過道正考核,授了法籙,才能名登天曹,算是正規道士,才可主持道觀典禮,才能得到神靈護佑,反之齋醮章詞無效。
這資格並不好弄,十三經起碼要精通七部!
對以前的王存業,是高難度,但是對現在的自己,並不難。
有了這身份,就進退自在了。
想著,牛車就到了雲崖山,這時月亮如玉盤,高掛蒼穹之上,算了錢,王存業就向雲崖山走去。
走到大衍觀山頂時,已是夜中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