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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一搐，痛得彷彿下一秒就要窒息。

遠處的霞光染紅了整片天空，八年前的這時候，他也曾經和狄然站在同一片天空下，看著同一片晚霞。

那時候的狄然總是活潑快樂，總是追在他屁股後不停地問：&ldo;陸川，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嗎？&rdo;

七年前的這時候，她拉著他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晃蕩，她不願意去旅行，不願意讓他買禮物，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他一無所有，她也滿足無比，開心得像樓下沾著清晨露水最嬌嫩的那朵花。

心裡那陣痛漸漸變鈍又漸漸變麻。

陸川甚至說不清到底是痛苦多一些，還是絕望多一些。

他現在可以給她買大房子，可以給她買漂亮的衣服，可以帶她去所有曾經約定好和他一起去的地方，可以不用頂著別人異樣的眼光，可以正大光明地牽起她的手。

可是過往匆匆，時間遠去無聲。

當他什麼都有以後，他卻沒有她了。

沒有她了，他的大房子給誰住？他買來的漂亮衣服給誰穿？她剪下來夾在房間牆上的照片已經泛黃，他答應過以後會去，可是沒人能陪他一起去了。

命運是個變幻莫測、捉摸不透的東西，任它車輪悄悄輾過，曾經再怎麼相愛的人也難逃骨骼分拆，變成兩隻破碎不堪螻蟻的下場。

&ldo;別哭了。&rdo;陸川肩膀上的衣服透濕了一片。

他不像昨晚醉著酒，哪怕再偏執，在清醒下的他做不出，也捨不得做出再讓狄然難過的事情。

她哭一聲，就像虛空裡生出一把刀子，在他五臟六腑狠狠戳上千萬下，她哭了這麼久，他的內臟已經快破碎潰爛，掛在風裡，懸在日下，被風吹被雨打，漚住所有的絕望，慢慢化成一團糊住他所有呼吸，讓他喘不過氣粘稠的物質。

&ldo;是我的錯。&rdo;

&ldo;我不該離開你。&rdo;

&ldo;我不該讓他見到你。&rdo;

&ldo;我不該帶你回那種地方。&rdo;

&ldo;都是我的錯。&rdo;

&ldo;我不逼你。&rdo;陸川輕聲說，每個落口的字音間帶著一絲將東西從心底生生連根拔起時那種疼痛才會發出的抽氣，&ldo;我不逼你，你別哭了。&rdo;

他不讓狄然哭，自己卻哭了。

狄然感覺陸川臉上滾燙的液體濺到她的脖子上，順沿落下，從她領口一路掉下去。

陸川別開眼睛，下巴輕輕抵在她頭頂。

他動作溫柔繾綣，想要摟她再緊一點卻不敢用力。

她結婚了。

她的本能在抗拒他。

只是這兩點，足夠將他弄碎了。

陸川哽著聲音：&ldo;我不逼你了，以後再見面，你能對我笑笑嗎？&rdo;

第121章 你愛我嗎

李東揚晚上回到家，狄然正抱著靠枕在一樓大廳的大沙發上看電視，她本來在發呆，見他回來詫異地看了一眼大廳的掛鍾。

八點鐘。

&ldo;不去和漂亮的小麗談戀愛嗎？&rdo;狄然沒動身，懶洋洋地問。

李東揚換下鞋子走過來，靜靜誒看了她一會：&ldo;又哭了？&rdo;

狄然悶著頭不說話。

李東揚問：&ldo;吃飯了嗎？&rdo;

狄然搖頭：&ldo;不餓。&rdo;

李東揚蹲在她身前，&ldo;我們養狗吧，你想養什麼？&rdo;

狄然抬起紅通通的眼睛：&ldo;真的養？&rdo;

李東揚笑了笑：&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