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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依然是原來那個人給他們送飯菜,每次看著保溫盒裡那些她愛吃的菜,潘辰心裡都像打翻了一盤調料,五味雜陳。
她知道這些東西都是雷厲的安排,也有預感他人就留在鶴慶。
好幾個深夜,照顧完母親睡下後,她都想過給他打電話,可每一次都是按了一半數字,又急忙放下。
電話接通後該說什麼?是謝謝他的幫助,還是罵他出爾反爾,多管閒事?
她給不出答案,索性做一隻鴕鳥,把頭埋進沙子裡,裝作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不知道,可即使再怎麼裝聾作啞,一想到他背後做的那些事,她的心仍會一抽一抽地發緊。
「辰辰,辰辰。」母親的呼喊拉回潘辰的思緒。
她斂神,抬起頭,「怎麼了?」
「我剛剛說的你聽到沒?」
「什麼?」
母親嘆氣,重複,「我說叫你給朱阿姨打電話,讓她得空去咱們家裡看看,幫我打理下陽臺上的花。」
潘辰哦了聲,「我一會兒就去打。」
潘母睨了她一眼,「你最近怎麼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跟你大舅商量下,晚上讓他來陪床,你回家好好睡個覺。」
「我沒事,不用麻煩別人。」大舅和大舅媽的脾氣她是清楚的,雖然這次母親病發,他們一反常態,表現得格外殷勤和關心,每天都來醫院看望,可這不過是因為她解決了住院費的問題,沒有向他們開口借錢,否則指不定躲多遠呢。
「什麼叫別人,他是你大舅,是我的親哥。」母親怪責的瞪了潘辰一眼。
潘辰心裡不認同,嘴裡卻趕緊說,「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怕麻煩他們,舅媽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你舅舅這個人比較老實,不會表達,你舅媽是刀子嘴豆腐心,這不,剛才他們走時還給了我一張卡,說是裡面有幾萬塊錢,說是給我當醫藥費。」
「他們給你錢?」潘辰驚訝,大舅一傢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
「對呀,我說不要,你舅媽還硬塞給我。」
潘辰更為驚愕,「大舅媽硬塞給你?」開什麼玩笑,想當年醫院找到合適的□□要給母親換腎,她去舅媽家藉手術費,可是遭了不少白眼。
「騙你幹嘛,喏,卡還在這兒。」母親從枕頭下摸出一張卡,「我說以後等你掙錢了還給他們,他們還說不急,等你寬裕了再說。」
給錢不用還?天降紅雨嗎?
潘辰不敢置信地盯著母親手裡的□□,心底充滿疑惑。突然,腦海深處浮出一些雜亂的線索。
父親的喪葬撫卹金,長路補償給她的生活費和學費,大舅家的突然致富……看似無關的線索一條條連起來,繪成一個大膽的「猜想」。
是他們,拿走了長路的賠償。
可是,如果真是他們喪盡天良貪下那些錢,這麼多年都昧著良心對她們不管不顧,現在又怎麼會突然良心發現,自動掏錢給母親治病?
只有一個可能……
潘辰盯著那張□□,眼框酸得發疼。
這個大笨蛋,到底在背後為她做了多少事?
屋外又下起了雨。
晚上,伺候母親睡下後,潘辰脫下外套躺在旁邊撐開的簡易床上,閉上眼,聽著窗外的風聲,雨聲。
竹製的床很硬,膈得背脊生疼,她小心地翻了個身,背對母親側躺,腦子裡又隱約浮現出林毓森那晚最後說的話。
「潘辰,有時候寬恕別人就是釋放自己,給他一次機會吧,也給你自己一個快樂的機會。」
會快樂嗎?原諒他,在一起,真的會快樂嗎?
媽媽那邊怎麼辦?能接受他嗎?
母親對血肉親情一向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