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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無名。
李雲錫唱完,將杯中酒傾灑到冢前,道:“汪兄,霄漢為帳,山川為堂,日月為炬,草木為梁,你已回家了。”
餘人也接過酒壺,依次相酬。
李雲錫最後又倒了一杯:“這是岑兄託我敬你的。”
庾晚音將地方留給老夫婦哀悼,示意幾個臣子走到一邊。
她低聲問:“岑堇天怎麼了?”
李雲錫:“不太好。”他嘆了口氣:“昨日聽說燕黍有著落了,他還很高興,約了今天來送汪兄的。今天卻起不了身了。”
庾晚音回宮時,夏侯澹已經見完了兩撥人,還帶回一條新聞:“庾少卿在想方設法給你遞話。”
庾晚音神思不屬:“庾少卿是誰?”
“……你爹。”
“啊。差點忘了。”
“估計是在端王手下混得不好,看我這裡有戲,想抱你的大腿求個新出路。這人在原作裡就是個路人甲吧?要不然給他個……”夏侯澹語聲一頓。
庾晚音望向他。
夏侯澹:“你哭過?”
“沒有。”庾晚音的眼眶確實是乾燥的。她忘了自己多久沒哭過了。
她說了岑堇天的事。
夏侯澹提醒道:“他原本就是要病死的。”
“但原作裡他至少活到了夏天,旱災來了才死。”
“那是因為他以為能看見豐收,吊著一口氣呢。現在他知道有旱災,也知道百姓能挺過旱災,不就沒掛念了。”夏侯澹語聲平靜,“對他來說是he了。”
庾晚音有些氣悶。
她想說這怎麼能算he呢,他們當初明明許諾,要讓岑堇天活著看見河清海晏、時和歲豐。然而在用這句話換取他的效忠時,他們就心知肚明,時間多半是來不及的,這願景註定只能是個願景。
但她還沒出口,夏侯澹卻像是預料到了她的臺詞,用一種教導孩子般的口氣說:“晚音,千萬不能忘了他們是紙片人。忘記這一點,你會被壓垮的。”
那蒼涼的歌聲和悲號還縈繞在耳際時,“紙片人”這個詞就顯得格外刺耳了。
庾晚音脫口而出:“你在邶山上聽見汪昭的死訊時,不是這個反應啊。”
夏侯澹的眼神有剎那的沉寂:“所以我也得提醒自己。”
庾晚音啞口無言。
夏侯澹似乎認為話題自動結束了:“最近外頭很危險,不要再出宮了。想探望岑堇天,可以派人去。哦對了,要召你爹進宮來見嗎?”
“不見。”庾晚音深吸一口氣,“我不見他,他就永遠是個紙片人。”
夏侯澹:“……”
夏侯澹忽然記起,自己曾經向她保證過,她永遠都不需要改變。
是他食言了。
他不想看她痛苦,所以試圖剝奪她感知痛苦的權利。
過了好幾秒,夏侯澹輕聲問:“晚上吃小火鍋嗎?”
“……啊?”
夏侯澹笑了笑:“你不是一直想湊齊三個人,吃小火鍋、打鬥地主嗎?現在有謝永兒了,我把北叔也拉來,咱們可以教他打牌。”
庾晚音強迫自己從情緒中走出來:“你傷口還沒好呢,不能吃辣吧?”
“可以做鴛鴦鍋。”夏侯澹對小火鍋有種她不能理解的執念。
天黑得很快,宮燈黯淡的暖光照出紛紛揚揚的白雪。
庾晚音去偏殿找謝永兒了。為防端王滅口,謝永兒現在對外稱病不出,其實一直獨自躲在夏侯澹的偏殿裡,整日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夏侯澹跟著走到庭中,揮退了撐傘的宮人,轉頭望向北舟所在的房門,腳步卻遲遲沒動。
不知過了多久,他拂去肩上的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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