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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奈地道：&ldo;你跟著我做什麼？&rdo;

謝翎老老實實地答道：&ldo;此去數月，山高水遠，想現在多看看你。&rdo;

就像一個戀家的孩子，還未出門，便已十分的不捨，施嫿半晌無語，最後只能指了指椅子，道：&ldo;坐好。&rdo;

謝翎便依言坐過去，看著施嫿忙碌著，一雙眼睛就彷彿粘在了她身上，片刻不肯挪開，那目光猶如實質，令施嫿感到不安。

這時候謝翎偏偏還認真道：&ldo;阿九，我會想你的。&rdo;

施嫿臉上莫名一熱，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ldo;想我做什麼？想你的會試就是了。&rdo;

謝翎側了一下頭，道：&ldo;阿九比會試重要。&rdo;

&ldo;閉嘴。&rdo;

施嫿頗有些狼狽地轉開臉，逕自去揭灶上的瓦罐蓋子，安靜的灶屋中，只能聽見柴火發出的噼啪聲音，還有罐子裡熬煮的咕嘟聲，空氣靜謐。

過了一會，施嫿才道：&ldo;路上要小心，你頭一次出遠門，若是有不知道的，問一問師兄他們，可知道了？&rdo;

&ldo;知道。&rdo;

施嫿叮囑了幾句，謝翎都一一答應下來，用過早膳之後，謝翎便要離開了，少年站在屋簷下，忽然伸出手來，道：&ldo;阿九，髮帶掉了。&rdo;

施嫿低頭一看，只見他修長的指間，果然有一條梧枝綠的髮帶，她頓了片刻，才伸手接過那髮帶，道：&ldo;低頭。&rdo;

謝翎應聲垂下頭來，施嫿踮起腳尖，仔細地替他將那髮帶綁好了，頭頂忽然傳來鳥兒啾啾鳴叫，她下意識抬頭，果然見那隻小麻雀崽兒探著頭，圓眼睛裡充滿了好奇，朝下方張望著。

少年背上行囊，踏著晨露，離開了清水巷子，漸行漸遠。

施嫿收拾東西，忽然覺得平日裡不大的院子如今空落落的，往日她做點什麼，謝翎都會拿著書，坐在簷下，或者視窗，兩人偶爾說說話，又或者默契得一個字都不必說，時間便過得很快。

如今謝翎走了，施嫿總覺得不太習慣，像是缺了點什麼，簷下的小麻雀嘰嘰喳喳地叫著，許是餓了，施嫿想了想，搬來梯子，抓了幾粒麥子，擱在那麻雀窩旁邊。

天色還早，她卻覺得無事可做，索性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抱著狸奴，鎖了院子，往城北醫館去了。

施嫿到了醫館時，恰逢林老爺子開啟門，見了她便笑道：&ldo;嫿兒來得這麼早？喲，狸奴也來了。&rdo;

施嫿笑著點點頭，林不泊的聲音從門內傳來，道：&ldo;謝翎今日出發了？&rdo;

施嫿答道：&ldo;已經去了。&rdo;

進了正堂，林寒水正從後面掀簾過來，與施嫿打了一聲招呼：&ldo;嫿兒今日來得好早。&rdo;

林家娘子端著粥罐過來，熱情地問施嫿道：&ldo;用過早飯沒？喝一點粥罷？&rdo;

施嫿搖頭，林家娘子又道：&ldo;謝翎趕考去了，如今你一人在家，害不害怕？不如先搬來與我同住？&rdo;

施嫿笑著婉拒道：&ldo;倒是不害怕，左鄰右舍都是熟人，伯母不必擔心。&rdo;

林家娘子又勸了幾句，見她執意不肯，施嫿又向來是個主意正的，遂只得作罷。

不多時，便有病人上門了，懸壺堂又開始忙碌起來，如今施嫿與林寒水醫術俱是有小成了，即便是林不泊出診了，他們二人也能獨當一面，懸壺堂的大夫多了，醫術又好，病人都願意過來這裡。

只是今日，施嫿頗有些心不在焉，給病人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