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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商枝張了張口，看著夫子那雙充滿了睿智的眼睛，他到底沒能同往常那般插科打諢過去，啞口無言，董夫子卻不惱，只是道：&ldo;為師沒有多的經驗可以教導你，但是人生在世，若是能認認真真地做好一件事情，也算是不枉人世間走一遭了。&rdo;

晏商枝悶著頭，低聲道：&ldo;學生懂先生的意思。&rdo;

董夫子嗯了一聲，摸了摸鬍子，叫了一聲：&ldo;楊敬止。&rdo;

楊曄一時沒回過神來，下意識道：&ldo;啊？&rdo;

董夫子沒好氣地道：&ldo;叫你聽訓，啊什麼？&rdo;

楊曄頓時臊得滿臉通紅，連忙拱手道：&ldo;學生在。&rdo;

董夫子這才道：&ldo;敬止，你的字也是為師起的。&rdo;

楊曄垂頭道：&ldo;是。&rdo;

董夫子看著他，嘆了一口氣，道：&ldo;其實為師從前並不大看好你，只是你祖父與我深交，我這才答應收你做學生，你性格莽撞，心思浮躁，又易輕信於人，實在教我頭疼。&rdo;

聞言，楊曄的頭垂得更低了，低聲道：&ldo;當初學生年少無狀，行事不端，叫先生失望了。&rdo;

董夫子看著他，道：&ldo;失望倒是沒有。&rdo;

&ldo;啊？&rdo;楊曄不解地抬起頭來。

董夫子喝了一口茶，道：&ldo;我當初收下你時，並沒有抱什麼希望，只覺得你並不是個讀書的料子，或許學個幾年，忍不下去自己就走了。&rdo;

楊曄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嘴唇蠕動了一下，想說點什麼，卻聽董夫子又道：&ldo;想不到你倒叫我，唔……或許是意外之喜，你的變化是最大的，如今也頗令為師驕傲。&rdo;

聽了這句，楊曄瞬間睜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那兩個字，驕傲，他令夫子驕傲？

董夫子喝著茶，慢慢地笑道：&ldo;教化一介頑劣之徒，磨其心性，正其品行，為師可不正是十分驕傲麼？&rdo;

楊曄：……

董夫子將茶盞放下，終於轉向謝翎，道：&ldo;謝翎……&rdo;

他說著，捻著鬍鬚，面上浮現出猶豫之色，道：&ldo;楊敬止並不是令我最頭痛的學生，比起他來，謝翎你倒令為師更不知如何是好。&rdo;

聞言，楊曄與錢瑞都愣了一下，不解其意，因為在他們看來，謝翎才是最省心的那一個才對，他很聰明，比錢瑞要更聰明，比楊曄更守規矩，比晏商枝更加勤奮，基本上把他往淵泉齋裡一扔，完全不必管他，謝翎就像一粒種子，自己拼命地汲取知識，像是他天生就有這項才能似的。

楊曄和晏商枝閒來無事時，曾經做過一個小趣事，他們在謝翎看書的時候，偷拿了他的書，然後翻開來考他，從書裡挑一句話來，謝翎便能十分流利地說出那一句話是出自哪一章，哪一行，當時直把晏商枝兩人驚得咋舌不已。

如今卻聽夫子說，謝翎才是最令他頭疼的那個，楊曄與錢瑞都覺得奇怪，唯有晏商枝面上浮現出若有所思之色。

董夫子捻著鬍鬚，思索片刻，才對謝翎道：&ldo;當初收你做學生實屬意外，事到如今，我不會藏著掖著，我收學生，最多隻收四個，當初我讓蘇晗回去之後，便空出了一個名額，蘇晗這學生我教不了，但是他家裡有人與我有些交情，未免到時候來說情，我便索性把這個名額先佔滿了，於是這才挑了你出來，你很勤奮努力，這是我所樂於見到的，並不後悔收下你做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