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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嫿道：&ldo;沒有，我將他們嚇退了。&rdo;

謝翎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笑著道：&ldo;阿九真厲害，不戰而屈人之兵，有大將風範。&rdo;

施嫿看了他一眼，頗有些哭笑不得：&ldo;什麼有的沒的？&rdo;

謝翎笑笑，又道：&ldo;邵清榮送走了？&rdo;

施嫿點點頭，道：&ldo;遇上點小麻煩，不過好歹算是成了。&rdo;

謝翎立即反應過來，敏銳地道：&ldo;太子府的人之前在暗處守著？&rdo;

施嫿頗有些驚訝，完全沒想到他竟然能夠猜到，緊接著點點頭，道：&ldo;我將他們瞞過去了，邵兄暫時不會有事，杜姑娘怎麼樣了？&rdo;

謝翎答道：&ldo;我問過老師了，她還在刑部。&rdo;

他頓了頓，繼續道：&ldo;他和恭王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rdo;

&ldo;好快。&rdo;施嫿喃喃道。

&ldo;是，&rdo;謝翎轉頭看她，道：&ldo;聽老師的意思，幾乎是在那杜姑娘敲登聞鼓之後，他們就立即得知了這件事情，原本他們想當日就不讓杜姑娘回來的，但是杜姑娘那時十分警惕，並不肯輕易相信他們，才有了後來的事情。&rdo;

施嫿點點頭，道：&ldo;這樣也好，你……&rdo;

她猶豫了一下，才繼續問道：&ldo;你已見過恭王了嗎？&rdo;

謝翎道：&ldo;還沒有，老師欲帶我去拜訪恭王，我放心不下你，便趕回來了，改日再登門也是一樣。&rdo;

施嫿慢慢地吸了一口氣，謝翎一手端著燭臺，伸手去推院門，正在這時，他聽見身後的施嫿開口道：&ldo;謝翎，我有些事情與你說。&rdo;

謝翎的手倏然停住，他不自覺挺直了脊背，然後才繼續將門推開，門軸發出吱呀一聲，在寂靜的夜色中響起，他轉過身來，低頭望著施嫿，唇邊浮現出一絲微微的笑意，彷彿有些愉悅，道：&ldo;好。&rdo;

片刻後，兩人都坐在桌案後，謝翎之前將兩張桌子拼湊在一處，正中央點著燈，燭光搖曳，輕輕跳躍著，彷彿在顫抖。

施嫿的目光落在那燈芯上，看著它慢慢地燃燒，彷彿在仔細地措辭，又彷彿入了神，謝翎也不催促她，只是耐心地等待著，一如他默默地等了這麼些年，這麼長的日子，施嫿心底的迷霧，終於要在這時候破開了，哪怕只能窺見一絲裂縫，他也心滿意足。

許久後，施嫿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打破了這一室靜寂，有些幽幽的：&ldo;我這些年來，時常做夢。&rdo;

她停了一下，謝翎適時地望向她，道：&ldo;是那些噩夢？&rdo;

施嫿道：&ldo;有很多夢，不過我能記住的大多數，都是噩夢。&rdo;

火光輕微地搖動，施嫿望著它，像是入了神，道：&ldo;大約是從九歲的那一天起，我的腦子裡多了很多東西，你知道莊周夢蝶嗎？&rdo;

謝翎點點頭，施嫿才繼續道：&ldo;我似乎比別人多活了一世，也多了那一世的記憶。&rdo;

聞言，謝翎的眼神一動，裡面閃過幾分明顯的驚愕，但是他並未說什麼，只是問道：&ldo;阿九的意思是指，你在九歲的那一年，就知道了這些？&rdo;

&ldo;是，&rdo;施嫿望向他，道：&ldo;雖說我不太信這些怪力亂神，但是記憶總不是假的，我在夢裡，也過完了一生，有始有終，而我也堅信，那些都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