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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學士彷彿瑟縮了一下，元閣老唸的這一句話，乃是掛在翰林院的牆上的一幅字，原句是：敦本務實，以眇眇之身，任天下之重，預養其所有為。

此時在翰林院掌院說來，就如當頭棒喝一般，張學士頓時怔住，久久不敢言語。

翰林院，謝翎便與朱編修回了國史館，因為宣和帝只給了兩日時間，便是謝翎直接抄，也是很緊的。

朱編修自然也要幫忙，他雖然記得不如謝翎清晰，但是仔細想想，好歹也能寫出來一點，不至於把擔子全壓在謝翎身上。

他一邊研墨，一邊與謝翎說話，語氣遲疑道：&ldo;慎之，你說，究竟是誰拿走了原稿？&rdo;

謝翎下筆如飛，目不斜視，道：&ldo;你不是心中已經有定論了麼？&rdo;

朱編修吶吶道：&ldo;我這……也只是猜測罷了，若真是顧編修所為，他為何要這樣做？難道就不怕皇上問罪下來麼？&rdo;

聞言，謝翎輕笑一聲：&ldo;這話該去問顧編修才對，你我又不是他，如何知道他心中所想？&rdo;

一行寫罷，謝翎又另起一行，朱編修嘆了一口氣，道：&ldo;說的也是，顧編修這兩日又恰好告了假，實在是不得不叫人多想，慎之，你說張學士會如何處理此事？&rdo;

辦砸了差事，還差點丟官降職，以張學士的脾性，絕不可能輕易罷休，謝翎的筆下不停，口中道：&ldo;頂多也就問責幾句，不會如何。&rdo;

朱編修驚了：&ldo;問責幾句？這樣大的事情，就輕輕揭過了？&rdo;

謝翎終於抬起頭來看向他，道：&ldo;當初顧編修是誰薦進來的？&rdo;

朱編修想也不想：&ldo;是張學士向掌院大人舉薦的。&rdo;

他恍然大悟：&ldo;原來如此。&rdo;

正是因為顧梅坡是張學士舉薦進來的，出了事情，張學士才更加不好處理，面子上他還要過得去，否則豈不是自打嘴巴？胳膊折了，只有往袖子裡藏。

想到這裡，朱編修不禁搖頭，只覺得索然無味，嘆了一口氣，道：&ldo;慎之，今日幸好有你，否則，我們還不知要怎麼被發落了。&rdo;

他的聲音裡難得帶了幾分自嘲的意味，謝翎蘸了蘸墨，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道：&ldo;那卻未必，只是今日掌院大人還未開口而已，有掌院大人在，你我未必會被問罪。&rdo;

朱編修笑了：&ldo;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多虧了你。&rdo;

謝翎也是一笑，搖了搖頭，隨他去了。

第二日，顧梅坡來了翰林院，與謝翎兩人打了招呼，一如往常，若無其事，朱編修盯著他仔細看了幾眼，也不見他面有異色，不免心中泛起嘀咕來。

顧梅坡看著對面正奮筆疾書的謝翎，沉默了好一會，才有人過來，在門口對他道：&ldo;顧編修，張學士請你過去一趟。&rdo;

顧梅坡走後，朱編修對謝翎忿然道：&ldo;他竟半分愧色也無。&rdo;

謝翎笑了：&ldo;他什麼也不知道，如何會有愧色？&rdo;

朱編修愣了一下，謝翎輕輕敲了敲桌案，提醒道：&ldo;顧編修一共告假三日，今天才來應卯，如何會知道昨天發生的事情？&rdo;

這頭朱編修一頭霧水，那廂顧梅坡已經到了張學士跟前，拱手施禮：&ldo;見過學士大人。&rdo;

張學士看見他，氣就不打一處來，陰沉著臉色道：&ldo;你做了什麼好事？&rdo;

面對張學士的質問，顧梅坡明顯得一愣，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