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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嫿微微一笑,點點頭,那胭脂果然不同尋常,色澤艷而不俗,香而不濃,點上之後,就彷彿是雪上倏然綻放了的紅梅,令所有人都驚嘆不已。
朱珠忍不住道:&ldo;姑娘真是好看。&rdo;
&ldo;好了好了,都別看了,&rdo;蔡嬤嬤笑著道:&ldo;再好看,那也要留給晚上讓謝公子看,施姑娘,您把這紅蓋頭蓋上吧。&rdo;
施嫿微微垂首,大紅的緞子覆了上來,將她的整個視線都佔據了,什麼也看不見,唯有腳下的方寸之地。
蔡嬤嬤高聲道:&ldo;別看了,都做活兒去,今日是施姑娘的大好日子,可不能出了岔子。&rdo;
人聲都陸續散了,房間漸漸安靜下來,施嫿微微垂著頭,她看見恭王妃的裙擺沒有動,就在她的面前站著,像是在仔細打量。
過了許久,她才聽見恭王妃叫了一聲:&ldo;嫿兒……&rdo;
施嫿略微動了動,抬起頭來,緊接著,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拉了起來,女子纖細的十指將她的手握著,握得很緊,然後施嫿聽見她慢慢地道:&ldo;你一定要過得很好。&rdo;
一時間,施嫿心中五味雜陳,紛紜的思緒閃過,最後化作了一個字:&ldo;好。&rdo;
恭王妃似乎輕笑了一聲,施嫿望著眼前滿目的緋紅,像是要透過那紅色的緞子,望見女子的臉,她張了張口,有許多的話想要告訴她。
人世間有無數種可能,縱然前路困頓難行,亦不要放棄任何一個可以獲得幸福的機會,就如同她曾經以為自己會死在逃荒的路上,又或者死在那冰冷的戲班和瓊園之中,最後她都掙扎著挺了過來,不想卻葬身於那場大火裡,便是她自己都沒有料到,還會有一次重來的機會,山窮水盡,柳暗花明,不過如此。
但這些話,若在此時此刻說出來,不免顯得流於表面,施嫿沉默了半晌,最後只是道:&ldo;明雪,你也要好好的。&rdo;
你也要過得很好。
陳明雪笑了一聲,有些遺憾地道:&ldo;你成親的時候,我不能去送你了,可惜了,最後仍舊是喝不到你的喜酒。&rdo;
&ldo;怎麼會?&rdo;施嫿語氣柔和,卻很是堅決,道:&ldo;一定能喝到的。&rdo;
她蓋著大紅的蓋頭,看不見陳明雪輕輕搖了一下頭,卻沒有反駁,只是笑著道:&ldo;好。&rdo;
可是兩人都心知肚明,謝翎成親,作為他的師兄,晏商枝一定會來,甚至說不定晏父和晏母也會來,而恭王妃也一同出席,到時候會是如何尷尬的場面?
大概是覺得氣氛有些沉悶,恭王妃主動岔開了話題,說起她從前還在閨中時候的趣事來,天不怕地不怕,家裡人都拿她沒有辦法,逗得施嫿不時發笑。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急急的腳步聲,緊接著朱珠的聲音響起:&ldo;來了來了。&rdo;
恭王妃立即道:&ldo;吉時到了?&rdo;
施嫿也不由屏住了呼吸,手指捏住了衣裳布料,側耳細聽,卻聽朱珠道:&ldo;沒,還沒到吉時,但是新郎官已經到莊子前了。&rdo;
&ldo;這麼快?&rdo;恭王妃有些驚訝地道:&ldo;蔡嬤嬤呢?&rdo;
朱珠答道:&ldo;蔡嬤嬤剛剛在忙,估計正準備過來呢。&rdo;
施嫿稍微定了定神,恭王妃打趣道:&ldo;嫿兒,新郎官來得有些早,怕是等不及了。&rdo;
朱珠也嘻嘻笑著道:&ldo;姑娘姑娘,奴婢方才在門口守著,看見了新郎官,嚯,公子他穿著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