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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放空了些，盯著窗外的那一樹梧桐，慢慢地道：&ldo;來了王府這麼久之後，我才終於明白了，他們說得沒有錯，王爺確實是深愛著先王妃。&rdo;

施嫿猶豫道：&ldo;可是……&rdo;

恭王妃道：&ldo;王爺今日與我爭執了一場，你可知道為什麼？&rdo;

施嫿搖搖頭，道：&ldo;綠姝與我提過，但是她沒有說具體的情況。&rdo;

恭王妃淡淡地道：&ldo;李側妃的兒子不小心將世子推入了荷花池中，差點溺死了，王爺將李側妃的身份給貶為了妾，然而怒氣依舊不得發洩，這才跑來訓斥我一番，說我治府不嚴。&rdo;

她轉過頭來看著施嫿，道：&ldo;如今世子已定，若我日後真的有了子嗣，必然要處處為他打算，如李側妃一般算計著，去爭，去奪，去曲意奉承，去討好他，我的孩子也必須要樣樣拔尖，小心謹慎，這樣地活著，何其累？&rdo;

恭王妃道：&ldo;更何況，王爺有大野心，如今便已是如此情狀，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兄弟鬩牆，同室抄戈……&rdo;

她說著，緩緩地搖了搖頭，對施嫿道：&ldo;活得那般驚險，我倒不如這個孩子從未降臨在世界上。&rdo;

恭王妃的表情竟然是異樣的認真，令施嫿不由心驚，時隔多年，再次仔細地打量著眼前這個女子，她已不是少女了，那雙眼睛也不復當年的天真明亮，卻一如既往地堅韌和執拗，陳明雪向來便是如此，她像是變了，又彷彿沒有變。

最終，施嫿緩緩地點了頭，終於答應下來：&ldo;好，我知道了。&rdo;

恭王妃笑了起來，她的笑容沾染上了金色的陽光，就如同當初那個少女一般，道：&ldo;嫿兒，謝謝你。&rdo;

從恭王府出來之後，施嫿的心情莫名有幾分沉甸甸的，她反覆地想起陳明雪的話，還有最後的那個笑容，她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做法是否正確，但是……她已過得如此不順遂了，那麼讓她過得輕鬆些，也是一樁好事吧。

倒是綠姝小心地打聽：&ldo;施姑娘……&rdo;

看著她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施嫿想起她來時說的那一句，勸一勸王妃，臉上浮現出幾分歉然，搖了搖頭。

綠姝嘆了一口氣，很快又道：&ldo;我沒有怪您的意思，只是小姐她……她過得太辛苦了。&rdo;

施嫿沉默片刻，對她道：&ldo;正是因為太辛苦了，所以若能讓她高興些，也是好事，來日方長，她或許有改變主意的那一天，也未可知呢？&rdo;

綠姝點點頭，道：&ldo;是我想岔了，確實如此，來日方長，施姑娘，今日辛苦你跑一趟了。&rdo;

施嫿卻搖頭道：&ldo;客氣了，我與你家小姐深交，日後若是有事，只管來找我便是。&rdo;

聞言，綠姝也笑：&ldo;是了。&rdo;

……

深夜，王府書房，恭王站在窗邊，盯著手中的文書看了半天，竇明軒站在一旁，見他放下了文書，才道：&ldo;王爺。&rdo;

&ldo;刑部那邊辦完了？&rdo;

竇明軒答道：&ldo;是，應大人把訊息送過來了，明日就會將整理好的文書呈上去。&rdo;

&ldo;好！&rdo;恭王面上浮現出幾分喜色，又道：&ldo;聽說這回謝翎在裡面出了些力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