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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 像是在忙碌著什麼。

燭火靜靜地燃燒著, 謝翎的書久久未曾翻動過, 他往門外看去，從這裡, 只能看見施嫿的背影, 大半淹沒在了夜色中，瞧不真切。

片刻後，謝翎終於將書放下來，起身出去，道了一聲：&ldo;阿九？&rdo;

&ldo;嗯？&rdo;施嫿轉過頭來，將手中的瓢放回木桶中, 道：&ldo;怎麼了？&rdo;

謝翎原是想等她一起看書, 不想她遲遲不來，最後耐不住自己出來了，他看了看施嫿, 道：&ldo;你在做什麼？&rdo;

施嫿倒了一瓢冷水放入木桶中，道：&ldo;洗頭髮。&rdo;

她說著, 試了試水溫, 覺得正好，謝翎望著她及腰的長髮, 忽然來了興致，提議道：&ldo;阿九，我幫你洗吧？&rdo;

&ldo;你？&rdo;施嫿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謝翎便走上前來，將那滿滿一桶溫水拎到廊下，又從隔壁的屋子裡搬出一張竹榻來，殷切地看著施嫿，目光裡露出了幾分期待之意。

看著他這麼忙活，施嫿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反應了，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止住了，她只能依著謝翎的意思，在竹榻上躺了下來。

皎潔的銀白色月光灑落下來，將整個院子裡映照得亮堂堂的，施嫿躺在竹榻上，感覺到自己發間的簪子被取了下來，一頭青絲沒了束縛，頓時傾瀉而下，如同瀑布一般。

她聽見謝翎的嗓音在耳邊響起：&ldo;阿九的頭髮好軟。&rdo;

施嫿的臉微微一紅，幸而是在晚上，並不明顯，緊接著，她聽見了水聲，謝翎在倒水了，清澈的水在木盆裡蕩漾著，倒映下來的月光被攪碎了，謝翎詫異道：&ldo;阿九，這水好像有顏色？&rdo;

施嫿嗯了一聲，微微閉上眼，道：&ldo;那是木槿的葉子。&rdo;

空氣靜謐，六月間的夜裡，牆角傳來蟲子們的鳴唱，長一聲，短一聲，空氣中滿是草木的清香，氤氳浮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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