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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方才那老者的話，似乎也是一個大夫……

施嫿想了想，走上前去，對那夥計道：&ldo;你按照藥方，給這位老人家重新抓幾副藥。&rdo;

那夥計一斜眼：&ldo;你說抓就抓，咱們藥鋪是慈善堂嗎？&rdo;

施嫿道：&ldo;我來付錢。&rdo;

聞言，那夥計的臉色立即好轉了不少，一伸手：&ldo;藥方。&rdo;

老人哼了一聲，將藥方往櫃檯上一放，硬邦邦地道：&ldo;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看清楚！再抓錯藥，我同你沒完！&rdo;

那夥計翻了一個白眼：&ldo;您真是有趣，昨兒又不是我給您抓的藥，沖我發什麼脾氣。&rdo;

他說完，便拿著方子轉身抓起藥來，老人也看向施嫿，道：&ldo;多謝你了，不過這藥錢，還是我自己來吧。&rdo;

施嫿看他一身風塵僕僕，粗布長衫上還沾著泥點子，鞋邊也磨破了許多，看上去十分拮据，遂笑道：&ldo;小事罷了，我也是大夫，咱們算是同行，出門在外，幫點小忙不算什麼。&rdo;

那老人眼睛頓時一亮：&ldo;你也是大夫？在何處坐診？&rdo;

施嫿笑笑：&ldo;我本在東江蘇陽城的醫館坐診，近日回鄉探親，老人家不是邱縣人？&rdo;

老人點點頭，道：&ldo;我是平昌人，準備往岑州去，恰好路過邱縣。&rdo;

施嫿打量他一眼，疑惑道：&ldo;我觀您老人家的面色，不像是生了病的樣子。&rdo;

老人道：&ldo;是遇上了一戶人家，他們家裡人病了，順便幫忙看病。&rdo;

看病就算了，連抓藥都得老人親自來，估計藥錢也是幫著墊付的，那戶人家家裡想必相當困難，而老人看起來十分拮据，竟也能如此竭力相助，施嫿不由生出些許敬佩：&ldo;老人家心腸仁厚。&rdo;

老人呵呵一笑，道：&ldo;總不能見死不救，老朽姓陳，單字一個邁，還未請教小哥名姓。&rdo;

施嫿略一思索，答道：&ldo;我姓施，單名一個嫿字。&rdo;

兩人說著話，那邊的藥鋪夥計道：&ldo;行了，藥抓好了，付錢吧。&rdo;

陳老大夫聽了，轉過頭去，對他道：&ldo;都開啟，我得仔細查驗。&rdo;

藥鋪夥計呿了一聲，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把三個紙包都開啟了，不耐煩地道：&ldo;看吧看吧，毛病真是多。&rdo;

陳老大夫也不理他，逕自對照著一一看了起來，施嫿盯著那些藥，小半會才奇異地問道：&ldo;恕我拙見，老先生，這方子是治什麼病的？為何我看不出來？&rdo;

陳老大夫一邊拿起藥材仔細看，一邊答道：&ldo;是治頭風的。&rdo;

施嫿眉頭一動，拿起一小片切碎的藥材，問道：&ldo;治頭風為何要用白芍藥？&rdo;

聞言，陳老大夫耐心地問道：&ldo;頭風是因何引起的？&rdo;

施嫿答道：&ldo;頭風因風寒入於腦髓之中，頭為諸陽之會，病人或是素有痰火，或是櫛沐取涼，或是醉飽仰臥，賊風入腦時，致令其鬱熱悶痛，患者多是婦人。&rdo;

陳老大夫點點頭，頗是讚賞，又問：&ldo;若照你看來，要如何治？&rdo;

施嫿道：&ldo;宜涼血瀉火為主，佐以辛溫散表從治，譬如二陳湯加蒼朮、南星便可。&rdo;

陳老大夫卻道：&ldo;你說的對，又不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