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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楊曄表現得頗是緊張，他一會掀簾子往外頭看，不住地問：&ldo;到了沒？&rdo;

&ldo;還要多久？&rdo;

&ldo;放榜是今日放吧？&rdo;

等等諸如此類的問題，倒是沒人嘲笑他，便是錢瑞也有些緊張，他把手心裡的汗擦了又擦，舔了舔下唇，道：&ldo;想來等會應該有不少人。&rdo;

晏商枝挑起車簾往外看了一眼，道：&ldo;是有不少，我們幾個別被擠散了。&rdo;

謝翎一路上都沒作聲，他半闔著眼睛，靠在車壁上，就彷彿睡著了一般，車夫的吆喝聲，車輪滾過的轔轔聲，還要晏商枝幾人交談的聲音，一點點模糊了，他突然想起了遠在蘇陽城的阿九來。

如今天色未亮，阿九在做什麼？

她已經醒了嗎？

……

&ldo;公子，貢院到了。&rdo;

隨著車夫這一聲，馬車也漸漸停了下來，楊曄蹦了一下，後腦勺撞在了車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引來晏商枝的取笑：&ldo;你輕些，莫把我家的馬車給撞壞了，到時候還得坐這車回宅子呢。&rdo;

楊曄漲紅了臉，掀起車簾，頭也不回地躍下馬車，隨後是晏商枝和錢瑞，謝翎是最後一個下來的，四人站在馬車旁，看著眼前的場景，頗有些震撼。

過了一會，楊曄才咋舌道：&ldo;這人……真多啊。&rdo;

可不是，一眼望去，黑壓壓的全是人腦袋，摩肩接踵，都擠在貢院前面，周圍全是車馬嘶鳴，人聲鼎沸，錢瑞看了一會，才道：&ldo;這、這如何能進得去？&rdo;

楊曄的嘴角抽了抽：&ldo;擠進去？&rdo;

謝翎看了看，才道：&ldo;先等等再說，榜還未放，擠進去也無用。&rdo;

聞言，晏商枝拿著摺扇敲了敲手心，道：&ldo;慎之說得有理，我們去茶樓坐坐。&rdo;

貢院對面有一個茶樓，平常時候，這茶樓生意冷清，沒幾個客人，等到了這放榜之日，茶樓的生意便火了起來，連位置都沒有了。

茶樓小二忙得腳打後腦勺，晏商枝揪過一個來，那小二連連擺手：&ldo;客官莫見怪，沒有座了，沒有座了。&rdo;

晏商枝道：&ldo;我昨日定了位置，如何就沒有了？&rdo;

那小二愣了一下，連忙問清了晏商枝定的座位之後，一邊道歉，一邊引著幾人往樓上去。

等到了雅間，四人坐定，茶便送上來了，謝翎端起來喝了一口，他們這個位置很好，靠在窗邊，正對著貢院大門，能夠十分清楚地看見貢院放榜的高牆。

謝翎掃了一眼四周，說是雅間，其實就是拿幾個屏風將一間大屋子隔了開來，是以左右的交談都能聽個大概，人聲嘈雜無比。

但是在這嘈雜聲中，右側的那個雅間則是顯得十分安靜，安靜得令他不由自主地分散些注意力在那邊，片刻後，終於有一個男子聲音傳來：&ldo;還未放榜？&rdo;

另一個聲音答道：&ldo;沒有，五更才放榜。&rdo;

這聲音平常得很，但是聽在耳中，總覺得莫名有一種小心翼翼的恭敬態度，謝翎仔細聽著，之前那個男子聲音道：&ldo;嗯，等著。&rdo;

那人還想說點什麼：&ldo;您‐‐&rdo;

&ldo;來了。&rdo;

男子聲音打斷他，與此同時，謝翎下意識轉頭朝貢院的方向看去，只見裡面出現了通天的火光，火把在微亮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