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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村長聽了，喉嚨裡發出了嗬嗬的聲音，渾濁的眼睛逐漸亮了起來，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吃力地道：&ldo;是……是你，是阿九啊……&rdo;

他的聲音虛弱無比，然而其中竟然有幾分喜悅，施嫿聽著老人的聲音，不知為何，喉嚨一梗，頓時有酸楚湧了上來。

老村長伸出手來，抓了抓，嘴唇顫抖著道：&ldo;鳳兒，扶……扶我起來……&rdo;

村長兒媳連忙上前去，託著他的肩背，讓他坐了起來，隨手拖過旁邊疊著的厚被褥，墊在他身後，口中道：&ldo;您慢點兒，別急。&rdo;

老村長的手抓了抓，施嫿連忙伸手握了上去，只覺得觸手冰冷，瘦骨嶙峋，就像是握著一把老柴枝一般。

老村長喘了一口氣，一雙渾濁的眼睛盯著她，慢慢地道：&ldo;阿九……爺爺……對不住你啊。&rdo;

施嫿忙道：&ldo;村長爺爺怎麼這樣說，沒有的事情。&rdo;

老村長吃力地揮了揮手，施嫿安靜下來，聽著他道：&ldo;當年的事情……我一直都記得……&rdo;

他說著，又喘了一口氣，像是接不上來似的，繼續道：&ldo;我們一起逃荒……當時把你拋下了，我心裡後悔啊……我近些年來，總覺得這病，是報應……我沒臉去地下見你爹啊……&rdo;

老人說到這裡，竟然已經老淚縱橫，眼淚順著眼角的皺紋淌了下來，表情痛苦不堪，施嫿眉頭也跟著蹙起，看著面前泣不成聲的老人，她心裡嘆了一口氣。

若說當初心裡不怨是假的，後來她帶著謝翎，兩人幾近瀕死之時，她還曾經埋怨過，為何村長會拋棄他們，若她是個普通的孩子，恐怕早就餓死在荒郊野外，連屍骨都找不到了。

但是後來熬過來了，施嫿心底的埋怨也逐漸淡了下去，也想通了，卻萬萬沒想到，這個老人竟然將那件事記了這麼多年，纏綿病榻之時，依舊還想著。

老人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ldo;當初是我的錯……若是、若是再等一等你……就好了。&rdo;

施嫿笑了，輕聲安慰他道：&ldo;您別多想了，我現在不是好好兒回來了麼？&rdo;

聞言，老人面上也浮現出幾分欣慰來，道：&ldo;是啊……阿九也長大了。&rdo;

他說著，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吃力地道：&ldo;你與我……說說，後來……怎麼了？&rdo;

於是施嫿便揀了些事情告訴他，只說她沒走多久，就碰到了一個商隊，商隊的東家人心好，捎著她去了南方，被一家醫館收留了，還學了醫術。

聽到這裡，老村長十分高興，竟然精神都好了幾分，連連道：&ldo;好、好，你是個有福分的……肯定是你爹在保佑你，當年……當年要不是你爹給你託夢，我們就走錯了路……&rdo;

他說著，表情又黯然下來，道：&ldo;你家的房子……被你叔嬸一家給佔了，是爺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