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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場景讓他想起了些東西:一次演說。一瞬間,他彷彿回到了哥倫比亞。那時候這個世界還沒有改變,還沒有朝著他轟然崩塌下來‐‐這不僅僅是形容。給他上課的教授的聲音在講堂中迴蕩。
&ldo;羅馬皇帝查士丁尼命令要把屍體燒掉。當時是六世紀中葉,各位。西羅馬帝國已經被哥特人攻陷,這些傢伙洗劫了羅馬城,自稱控制了朝廷。東羅馬帝國以君士坦丁堡‐‐今天的伊斯坦堡‐‐為中心,是那時文明世界中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在當時,君士坦丁堡是地球上最大的首都城市25,它支配著波斯26,掌控著地中海,控制著每個它的戰船能開到的島嶼。541年暴發的瘟疫永久地改變了這一切。這樣的傳染病這世界之前從未遇到過‐‐之後也沒有。城市的街道都被屍體流出的血染紅了。
&ldo;屍體實在太多了,查士丁尼只好命令把死者丟到海里去,可還是太多了。羅馬人挖掘了巨大的墓穴,每個能裝進七千具屍體,就在城牆外不遠的地方。焚燒屍體的大火燒了好幾天。&rdo;
歷史總在重複,大衛沉思道。如果休達已經這樣了,世界其他地方的情況又是怎樣?多巴計劃釋放出的瘟疫已經暴發了,他最近十年都在努力想要預防這個計劃的實施‐‐他失敗了。有多少人已經死了?他的思緒無法自控地集中到了一個人身上‐‐凱特。她從直布羅陀逃出去了嗎?如果是的話,她現在在哪兒?西班牙南部?摩洛哥這裡?她在這世界上猶如稻草堆裡的一根針,但如果他能從前頭隱隱出現的那隻巨獸裡頭活著出來,哪怕是把這稻草堆燒了他也要找到她。他必須要等待時機,等待一個逃走的機會。大衛從吉普車的後面觀察著經過的最後一片被燒焦的城市。
車隊在巨大的城牆中央的鋼門前放慢了速度。門的兩側各掛著一面黑色的旗幟。門開啟來讓吉普車透過的時候,一股風吹起了蜷在那裡的旗子,把它們開啟來:[ii]。伊麻裡國際集團。這道白色的高牆向上至少有三十英尺高,牆上到處都有大片狹長的被燒得焦黑的區域,無疑是那些馬背上的敵人發動攻擊留下的痕跡。多了這些黑色的條帶之後,白牆和大門看起來簡直像是一隻斑馬,正在張開大嘴吞噬車隊。飄動的旗幟就是它那在風中顫抖著的耳朵。身入虎口啊,大衛想著。他們從城牆下面透過,身後的門迅即關閉。
在山上那八個抓到他計程車兵把他的手綁了起來,用繩子系在腰間。從山上下來的這一路上車子不斷顛簸,有時候顛得很厲害。他一直安靜地坐在吉普車的後座上,忍受著。他設想了好幾次逃走會怎麼樣,但怎麼想最後的結果都會是他從吉普上跌下去,摔斷若干根骨頭,失去全部戰鬥能力。
此刻他在座位上蠕動著,左顧右盼,打量著基地的內景,尋找著逃跑的機會。在高牆裡面,伊麻裡計程車兵們正在忙著給沿牆散佈的高塔補充彈藥。這場景的規模讓大衛一再回顧。這裡有多少部隊?至少有好幾千人正在朝著陸地的這面牆沿線工作。朝著大海的那些牆壁肯定也有人在管理。從城牆向內,經過防衛塔和寬闊的補給線之後道路兩側出現了一排排的房子。大部分看起來都沒人住,但偶爾有個把士兵會從某間房子裡出來。
路的兩邊各有三排和道路平行的耕地。地裡每隔20英尺左右就杵著一根木頭杆子,看上去就像是鋸短了的電線桿。每根杆子上都掛著兩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袋子之間隔著幾英尺的距離。一開始,大衛以為那些是大馬蜂的窩。
在前面聳立著另一道刷成白色的高牆,跟外牆幾乎一模一樣。看到這個大衛明白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了:殺傷區。就算伊麻裡的敵人成功地在外牆上開啟了缺口,他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