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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絲絲黑氣的湧出,何善忠的身子劇烈地打起了擺子,兩眼翻白,肌肉抽搐,顯見是痛苦之極。
可他的頭頂,卻被牢牢地吸附在王慶掌心,根本掙脫不得。
漸漸的,何善忠兩腮內凹,肌膚漸漸乾癟,彷彿渾身的血肉都被抽走了似的,頭頂冒出的絲絲氣息也變成了殷紅的血氣。
王慶閉目凝神,以「嗜血搜魂術」直接搜取著何善忠腦海中的記憶。
可是,何善忠直面陳玄丘的機會本就不多,正面接觸的機會也就那麼一次:陳玄丘外罩女子披風,挾制了他接近王東和穆司的那一回。
王慶搜到了這段記憶,但是在他讀取的記憶中,何善忠與陳玄丘接觸的那一段發生了一點小小的偏差。
在王慶搜取到的記憶中,陳玄丘回眸一笑,制住何善忠的同伴曹敏時,曹敏的站位發生了一點偏移,擋住了何善忠的視線。
接著,那人就幹掉了曹敏,威脅何善忠配合他接近王東和穆司,視線角度始終在何善忠的背後。
自始至終,王慶只能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知道那人是如何接近的二弟王慶,卻無法看到陳玄丘的模樣,更無法聽到他的名字。
瞞天之術,亦分三六九等。尋常已經算是極高明的瞞天術,等於是在別人記憶中下一道鎖,但凡有涉及他想隱瞞的關鍵資訊時,會強行鎖住那人的意識,不讓他說出來或被別人讀取到。
可像這種直接修改一個人的記憶,從而隱瞞天機的術法,外行看熱鬧的可能還嫌不夠炫目,真要叫內行知道了,卻不免會驚駭莫名,因為,這已不屬於人間的術法。
何善忠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了下去,最後直接變成了一具一層乾癟的肉皮裹著的骷髏,連一頭黑髮都變得雪白。
王慶那原本乾癟的身體倒像是充了氣兒似的豐潤起來,雖然眼窩仍然深陷,顯得鬼氣森森,但肌膚飽滿,已經像個活人了。
王慶收回了手,何善光的身子「梆」地一聲落在地上,就像一塊極輕的木頭雕刻出來的,硬邦邦的,沒幾分份量。
王慶吁了口氣,張開眼睛。
身旁一位長老忙道:「宗主,可查到那人線索了?」
王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那人十分機警,自始至終,不曾讓這廢物看清他的模樣。不過,聽聲音,是個年輕人,看他狠辣的作派,利落的手腳,倒是很像……奉常寺中人!」
此言一出,身邊兩位長老頓時變色。
沉默片刻,一位長老道:「宗主,之前本宗曾收到冀州穆長老一個不太確定的訊息,說是曾與一位奉常寺神官狹路相逢,雙方交了手,損毀了多件法器,這才逃脫。
他懷疑那個奉常寺神官,就是奉常寺年輕一輩中赫赫有名的少祝湯維。而且僅僅是兩天之後,穆長老所在的冀州分壇就被人連根拔了,莫非真是奉常寺盯上咱們了?」
王慶微微眯了眯眼睛,緩緩地道:「滅我一壇,趕淨殺光,倒是很像他的風格呀,『以神之名』……湯公子!」
王慶緩緩地站了起來,轉身面向眾長老和執事:「湯公子是大雍最忠誠的走狗,是天道神律最忠誠的維護者。他似神之名,不知屠殺了多少我輩修士,雙手沾滿了鍊氣士的鮮血。
如果真是他來了,不管是因為我等修道殺生太多,還是因為被他察覺了我等佐助姬侯的意圖,都將是我們的心腹大患。因為此人一貫的風格,一旦盯上一個目標,便如附骨之蛆,不死不休。
我從何善光記憶之中,搜到他曾發下豪言,要屠滅我鬼王宗滿門。若是旁人這麼說,不過是一句場面上的狠話,若是『以神之名湯公子『的話,倒是絕不可大意。傳令下去!」
眾人立即垂手,肅然而立。
王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