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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又想到,他娶媳婦,還差三十文錢。而面前,有四十六文。
……
足足半個時辰之後,小二哥才從陳玄丘的房間出來。
他的後背、腋下和前胸,都已被汗水浸透了,額頭還在冒著汗珠,看起來就像是他剛從熱水裡被撈出來似的。
小二哥腿肚子有些轉筋,他扶著欄杆,雙腿發軟地向前挪動著,右手卻還緊緊地攥著那串錢,握得手指關節處都有些發白。
想到自己也還沒個媳婦兒,小二哥望著小二哥的背影,心中一片悲涼。
又過了近一個時辰,陳玄丘肋下佩劍,彷彿遊學士子似的,從房間裡走出來,飄然走向前堂。
正從對面迴廊下轉過來,打算去弄點吃的,再問問玄丘哥哥有沒有回來的談羲茗姑娘一眼瞧見他,登時歡喜不已。張口欲喊,卻又止住,黠笑著借著一根根廊柱的掩護,躡了上來。
陳玄丘走到過堂處,正好一個邋遢漢子,用刀鞘挑著一個包袱,晃晃悠悠地搭在肩頭,向他走來。
「啊合,陳兄!」
陳玄丘見是殷受,便站住了,微笑道:「你怎麼來了,我正要去尋你。」
殷受笑道:「巧了不是?這就是心有靈犀吧。我一想,明兒要一起去大雍,乾脆搬來這邊住,省得兩頭兒折騰。我既來了,你就不用去了。」
陳玄丘淺淺笑道:「我正要跟你說,明日怕是不能與你還有談姑娘一起去大雍了。所以,想趕緊知會你們一聲。」
談羲茗從後邊跟上來,聽見這句話,不由一呆。
殷受看到了她,談羲茗趕緊向殷受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破自己在這兒。
殷受收回目光,道:「怎麼,陳兄可是有事要耽擱兩天?我與陳兄一見如故,甚是投機,便等你兩天又何妨?」
陳玄丘平靜地道:「我要去做的事,兩天只怕做不完,弄不好還有生命之險,誰跟我接觸,恐會受了牽連。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明日一早,你和談姑娘還是速速離開這是非之地吧。如若我不死,來日中原再見。」
殷受大驚,道:「啊?你這是要做什麼事,還是得罪了什麼仇家?」
陳玄丘道:「昨日,我拾得一個女奴。」
殷受疑惑地道:「然後呢?」
陳玄丘道:「昨夜,她為惡人所害。」
殷受道:「所以?」
陳玄丘道:「我要為她復仇。」
殷受問道:「殺她的人,是誰?」
陳玄丘道:「鬼王宗。」
殷受聽了,不由眉頭一皺:「鬼王宗在清涼州一帶勢力很大的。你單槍匹馬的,就算害了那女子的只是鬼王宗的一個普通弟子,也不宜得罪。陳兄,你與那女子,昨日才剛剛相識,況且,畢竟是奴籍……」
陳玄丘臉色一沉:「她是人,和你、我一樣,說著一樣的話,有著一樣的情感的人。她身世可憐,卻還慘遭不幸。你既然對鬼王宗亦有所聞,該知道,落在他們手中,連屍首都不得保全。」
陳玄丘直視著殷受道:「天不憐她,我憐!天不殺賊,我殺!」
殷受聽了,深深地吸了口氣,沉聲道:「罷了,我跟你一起去,我們先知會談姑娘一聲,叫她先走。然後,我陪你去,幹掉了那人,咱們立即遠走高飛,鬼王宗再厲害,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弟子追去中原。」
殷受說到這裡,瞿然一驚,道:「是鬼王宗弟子吧?不會是長老、壇主一般人物吧?」
陳玄丘目光閃爍了一下,微笑道:「不錯,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弟子,所以,無需你來。想來鬼王宗也不會對我大動干戈,你與談姑娘可先行前往中京,我這邊事了,馬上趕去與你們匯合。」
殷受道:「你我意氣